聽得懂嗎?”
太子趕緊肅容回答:“還好,就是課業有些多。”
皇帝嘆道:“你自去年住進仁壽宮,就停了課。如今不花點功夫把根基補上來,怎麼能行?課業多,你就多用功。”
“是。”太子回答了,遲疑一下,問:“父皇,兒臣原來的劉先生他們,是冒著大風險為兒臣啟蒙的。兒臣如今做了太子,應該回報,可以將他們召到東宮任職嗎?”
皇帝擺手道:“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劉儼他們朕自有安排,你就不用管了。好生回去讀書,不要辜負了好時光。”
太子得了皇帝默許,就去了錢皇后那裡,請她幫忙調配人手。
錢皇后正怕兒子養不親,十分樂意幫他解決這些生活上的小麻煩,回頭就把王綸提過去罵了一頓:“自古以來,有做臣子的用心侍奉太子爺,沒聽過要爺聽你們話的!你們倒好,自己合不上太子爺的習慣,卻逼著太子爺來迎合你們的規矩!你拿誰當傻子擺弄?本宮和皇爺現放著眼睛瞧著呢!”
王綸慌忙辯解:“娘娘,奴婢不敢!實在是……太子爺打您入了南宮後,就沒有正經長輩陪著,衣食住行上面的規矩都鬆懈得很,和宮裡的皇子公主們大不相同。”
錢皇后冷笑:“太子爺是宮裡一般的皇子公主嗎?他生活的習慣,只要不違了大禮,那就是規矩!”
王綸被罵得灰頭土臉,不敢吭聲。錢皇后緩了口氣,這才放溫和了語氣,道:“皇爺和本宮把你放到東宮去,是去養護太子爺的。不是叫你去耍威風的,你規規矩矩的替本宮照顧好太子,就是你的功勞。”
王綸小聲道:“娘娘,奴婢是想替您好好照顧太子爺,可是……萬侍他們隨太子爺的年歲太久,若沒有這些規矩,只怕奴婢沒法辦好差事。”
錢皇后也不由皺眉,好一會兒才道:“貞兒他們是多少年陪著太子出生入死的情分,你現在就去跟他們爭長短,那不是自討沒趣嗎?就是爭,也不該我們爭。你只為本宮照看好太子,就是大功。”
王綸領會了錢皇后的意思,回了東宮,將原來圍得太子身邊密不透風的侍從散了大半,重新把韋興和黃賜調回原職,只是梁芳卻被他排擠得死死的。
太子本就無意跟他翻臉,見他手縮短了些,便很自然的跟他與相處起來。除了每天早出、晚歸之時,必然找萬貞問一問東宮內外的事務,其餘時間幾乎都由王綸和他的徒弟侍奉。
萬貞見太子沒有受王綸挾制,便也放下心來,趁著皇帝允許太子也營建皇莊的功夫,將原來沂王府鋪的生意攤子整合到一處,細心經營。
她做男裝在宮外行走習慣了,如今又打著經營皇莊的幌子,倒也沒人挑她麻煩。至於王綸,那是巴不得她離太子遠遠地,方便他親近太子,逐漸取代太子心腹的位置,更不會在這個時候找她麻煩。如此一來,兩人一掌錢財貨殖,一個追逐權力,各有側重,倒也形成了默契。
太子私下對萬貞道:“咱們這位大伴,在宦官中也算出奇。一般宦官都愛錢勝過愛權,大伴是愛權勝過愛錢。”
萬貞嘆氣,道:“愛錢,像梁芳那種,好辦;愛權,那可就不好辦了!殿下,你可得小心這大伴,別讓他貪權連累了你。”
太子苦笑:“有什麼辦法,這是母后身邊的人,動不得。”
萬貞道:“咱也不是要動他,只不過不能讓他沒個約束。民間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要真到了實在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你就多去向皇后娘娘訴苦,讓娘娘幫你辦。”
太子應了,又道:“貞兒,我這裡有幾個人,你想辦法幫我弄進東宮來。隨便給他們安排什麼差事,只要每天能讓我見到人的就好。”
萬貞也不問他那些人是哪來的,為什麼太子自己不安排,卻要經她的手來辦,一口答應。反而是太子見她不問,很有些不習慣,問道:“貞兒,你都不問我的?”
萬貞看他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忍不住好笑:“問了你會告訴我?”
太子想了想,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答應不說的。”
“那不就是了?我的殿下長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也有自己要用的人了,很正常啊。”
東宮的日子過得平靜,天順元年的大同邊鎮,卻很是不平靜。
大同參將石彪仗著叔父石亨權傾朝野的大勢,誣告上司年富,升任都督同知,率參將張鵬等在磨兒山設崗,斬殺把禿王,奪了蒙古軍的旗幟,前後斬獲遊騎二百餘人。
邊軍與蒙古野戰,追亡遂北,斬王奪旗,是少有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