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抽高了身量,臉上雖然還有些嬰兒肥,嗓音卻開始從童年的清亮高亢收窄變聲。不過變聲期若是說話多了或是聲調太高,喉嚨容易痛,萬貞平時都提醒著太子小心收斂聲氣。
可這種時候,太子也就管不得聲調高不高了,直接就是一聲喝斥。
石彪桀驁不馴,從內心來說,並不怎麼將才十幾歲的太子放在眼裡。只不過禮法所限,太子過來,他到底還是斂了幾分脾氣,拱手行禮:“臣石彪,叩見殿下!”
太子對他卻是從來沒有好感,冷聲道:“石卿,父皇賞功賜爵,是盼著你戎邊衛國,忠勇殺敵!卻不是給你拿來炫耀人前,誘拐良家女子的!”
萬貞猛然聽到太子這話,有些好笑,趕緊轉過臉去忍著。石彪低著頭,沒瞧見。太子見她這時候還笑得出來,卻是忍不住剜了她一眼,示意她躲開。
石彪聽到誘拐良家女子一句,卻有些戳中了心病,連忙辯解:“殿下,臣是誠心求娶,如何能說是誘拐?”
太子道:“既是誠心求娶,孤問你,誠在何處?”
太子肯問誠在何處,在石彪這粗人聽來,卻是有了一兩分意向了,頓時大喜,道:“臣知道萬侍眼界與尋常女子不同,一般的俗物必然看不上。這幾年常讓家僕留意收集奇珍,倒是得了不少……”
太子不耐煩的擺手,道:“憑你再怎麼收集,奇珍能強過孤宮中所藏?孤問的誠意,不在於此!”
石彪急問:“那殿下問的是什麼?”
太子沉吟片刻,道:“貞兒雖然不如書香勢族的姑娘經史子集樣樣精通,但日常繪畫吟詩,品評時文,常有妙見。你當年也是想過請劉儼先生授課的人,孤便問你,詩詞曲賦,你背得幾首?”
石彪頓時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道:“殿下,臣自幼勤習弓馬,學的是帶排兵佈陣,這詩詞曲賦,臣……臣……”
太子長眉一揚,看了他一眼,又道:“也罷,詩詞曲賦你不行。孤再說個最簡單的,你看這廳中懸著的畫,都有題跋。貞兒既能繪畫,她的丈夫總不能是個連題跋都配不出來。你給孤寫篇字出來,能叫孤的兩位先生說一聲過得去,孤便算是見了你的誠意!”
一聽叫他寫字,大冬天的,石彪竟然出了一額頭冷汗,卻是答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道:“殿下,您讓臣去斬將奪旗、縛虎獵豹容易,這字……不是為難臣嗎?”
太子怫然不悅:“孤只叫你寫篇字而已,也叫為難?以貞兒的身份地位,難道孤能讓她配個目不識丁,連話都搭不上幾句的粗漢鄙夫?”
以石彪今時的地位,如何肯承認自己是粗漢鄙夫?但是,要讓他寫篇能叫翰林院出來的侍講學士認可的字,那也是千難萬難。一時間呆在當地,說不出話來。
太子見他難住了,便緩和了些語氣,道:“孤也知道,你是舞慣刀槍的人,動筆少,一時片刻的寫不出什麼好字。這樣罷,你且先回去,好生練一練,什麼時候字練好了,再來求親。”
太子開了條件,石彪縱然想耍潑,也沒了站腳的地方,只得怏怏離去。
萬貞在耳房裡等太子把人打發走了才出來,樂不可支的衝太子指了個大拇指。
太子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道:“你以為這就算完了?就石彪這樣的渾人,回頭發現自己辦不到,一樣會耍賴。”
萬貞滿不在乎的說:“能拖一時便拖一時,不是說一鼓作氣,二鼓而衰,三而竭嘛?拖他幾次,他自然就沒這心勁了。”
太子嘿了一聲,擰眉道:“真有這麼好打發就好了!可石彪此人雖然驕橫霸道,多勇少謀,卻有股子認死理的蠻勁,只怕不達目的,不肯罷休。”
萬貞道:“只要能拖個兩年三年,等殿下加冠,那就好辦。”
太子現在雖然有了東宮的屬臣,但人還沒有加冠,就不算成年,只能跟著先生讀書,在皇帝參加經筵時在旁邊聽講,權力有限。等到加冠成年,他也就能上朝聽政。加上東宮屬臣的配置,本來就是照著朝堂架構來設立的,完全能成為左右朝政的勢力。那時候的儲君之位,才名符其實,具備鉗制石彪的能力。
太子只當她指的是這個,也點了點頭,這才想起自己是課間溜出來的,驚叫一聲:“哎喲,先生怕是要上課了!你這幾天可別出宮,等我想辦法把他弄回大同去再說。”
萬貞笑道:“天氣這麼冷,我本來也沒準備出宮。殿下快去上課,別讓先生著急。”
石彪這瘟神在,萬貞是真不敢出門,怕惹閒氣。如今東宮的事務上有詹事管束,下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