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鐺很平靜地將袖子重新放下,很是平淡溫和地笑了笑:“夫人,奴婢沒事兒的,夫人不必為了奴婢憂慮。”
而蘇傾城和阿庸卻不這樣想,阿庸走到門口,看著門口兩個丫鬟道:“在這兒守著,沒有夫人的吩咐,不準放人進來。”
兩個小丫鬟十分害怕阿庸,因為阿庸對待她們,可不像小六子那樣溫和。
“是的,阿庸姐姐。”
阿庸嗯了一聲,就將門給關上了。
關上門後,屋內光亮暗了一些。阿庸又將窗戶給開啟,屋內重新恢復了光亮。
然後阿庸就走到雲鐺面前,將她另一隻手臂的袖子也弄了上去。
就發現那隻手臂上面,也全部都是傷痕。
又將她的衣服給弄上去,依舊如此!
阿庸這麼堅強的人,在這個時候,也紅了眼睛:“什麼人這麼惡毒,將你全身上下,弄得一塊好皮都不剩。”
阿庸對雲鐺很是喜歡,因為雲鐺是一個比她細心,性格又好的女子。
在她看來,這樣的女子,就應該被人捧在手心關懷。
而她平日裡表現出來的,也是如小溪一般的溫和。
她從來沒有想到,她的身上,會有這麼難看的疤痕。
那些人,究竟得多狠心,才會這樣!
雲鐺卻只是笑了笑:“沒事兒的,阿庸姐姐。”
“有事兒!你這一輩子……”如此一身傷痕,幾乎都沒辦法嫁人了!
雲鐺垂眸,將眼神之中的傷痛隱去:“沒事兒的,雲鐺以後都不嫁人,一輩子陪著夫人。”
聽到這句話,蘇傾城的面色卻依舊難看。
她竟從來都不知道,雲鐺身上,會留下這麼多的傷疤。
雖然看那傷痕,肯定是在跟著她之後,才留下的,但是她還是覺得心中難以平靜!
怒氣!
這是她從未體會到過的怒!
彷彿這一次,從正亞來到陽罡之後,那些在她心中積壓多年的負面情緒,都被釋放出來了。
“說出來!”
“夫人,我沒……”
“雲鐺,你既然想要伺候我一輩子。那麼就不能有事兒瞞著我,我們……是要相扶持走一輩子的人!”蘇傾城開始語氣嚴肅,可是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語氣中有了溫情。
也正是這不多的溫情,讓雲鐺的眼淚,就那樣落了下來。
她曾經以為,雲箏會陪著她一輩子的。
是的。
很早的時候,她都不覺得會有人要這樣的自己,滿身傷痕,哪些傷痕,她自己都覺得可怕。
她也從來沒有後悔,替雲箏受罰,哪怕得到了這些幾乎刻在骨子裡的印記。
但是在這一刻,從另一個人口中,尤其還是她主子口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就突然哭了。
再堅強,再成熟,再無所謂的人。在最後,都是想要有一個人,不管真情還是假意,對她說,我會陪著你的,你不孤單。
一旁的阿庸也哭了,她抱住雲鐺,和她一起哭。
蘇傾城坐在窗前的矮榻上,沒有看她們倆哭,目光望著窗外。
實際上,她是想哭的。
可是,不能夠!
從前哭得太多,彷彿將一生的眼淚,都已經哭完了。
她再也不要哭了。
等到他們哭完,那邊雲鐺就道:“奴婢身上的傷痕,是三劍女和四劍女留下的。夫人如今根基未穩,不要因為奴婢,和劍女起衝突。”
聽到這話,蘇傾城手緊緊一握:“呵!是她們呀!”
雲鐺看著蘇傾城的面容,她表情似乎是平靜,可是她又猜不透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只能小心翼翼地道:“實際上,是奴婢做錯了事兒……”
“不用說謊!”那些傷痕,明顯是新傷疊著舊傷,根本就不是一次懲罰能造成的。
雲鐺閉了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實際上,她替雲箏受罰之後,就經常被兩位劍女叫去折磨。
這件事情,是雲箏都不知道的。
她不想讓她擔心。
而兩位劍女本身又有仇,到最後,明顯是在比,誰折磨人的方法更甚。
蘇傾城看著雲鐺沉默的樣子,眼神微微一揉,向她招了招手。
雲鐺聽話地走過去,她握住她的手:“雲鐺,你擔心,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