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蘇傾城醒來時,是離寞服侍的,她出現在這裡,也就代表宮外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
離寞慢慢地對蘇傾城彙報著發生的事,當蘇傾城聽到江灝的身份被證實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初你來跟我說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人定然不是小人物,沒想到查下去,還真查出了蛛絲馬跡。”
離寞也慨嘆:“誰說不是呢,奴婢當初聽小主說的時候,還不相信。北地的王子,怎麼可能會做沈直的手下,昨晚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當聽到的時候,奴婢還是嚇了一大跳。”
蘇傾城並不多言,實則江灝當初來到宣定一事,她在大涼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司徒宣湛野心極重,北地這樣一個兵家必爭之地的事,他一向很關心。
彼時他還曾經笑言,如果江灝能夠活下去,那麼未來一定會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能屈能伸之人,都不能小看。
蘇傾城看著銅鏡之中姣好的容顏,忍不住笑了笑。誰也沒有想到,當初司徒宣湛一句不經意的話,會在今時今日,幫了她這樣的大忙。
沈直背後有高人,這件事是林竹可告訴她的。
那一日在“出雲寺”山腳之下,林竹可實際上已經感受到周圍似乎有高手潛伏,直到沈直被嚇跑之後,她才肯定,那人是沈直那邊的人。
她後來跟蘇傾城簡單提了一句,蘇傾城卻認真記在了心裡,一直讓人注意。
早在看到沈直那把摺扇開始,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用如今這個計謀將沈家大房扳倒。
“哎,可惜了,如果再等等,或許還能將國舅爺一家拉下水。”離寞有些嘆息,等蘇傾城的地位上去了,那麼到時候再認真佈置一番,恐怕真的有可能辦到。
蘇傾城倒是淡然:“沈直不能再活著。”
關於容嵩堯,她不能賭。
她抬眸,笑道:“不知連大夫可喜歡昨夜的禮物。”
說起這件事,離寞面上容色也肅然起來:“小主,奴婢總覺得連大夫太過深不可測,奴婢擔心,到最後會被虎傷。”
蘇傾城站起身,慢慢走到外面,上茶的是小柱子,至於另外一個小太監,叫小寶子。
待小柱子離開,她才躺在美人榻上道:“連正我雖沒有親眼見過,可是卻早就對他有所瞭解。此人攻於謀略,如果真的為我所用,以後對……”
蘇傾城住嘴,她實則是想說,有這樣一個人在朝堂上,未來攻打大涼,也不是什麼不可能。
可是……她看了離寞一眼,沒有多言。
正好這時候外面有吵鬧聲傳來,蘇傾城站起身,走了出去。
“狗奴才,還不讓本宮進去了擋在這裡做甚?”
“徐充容恕罪,沒有小主的吩咐,奴才不敢讓充容進去。”
“你!”
徐充容身穿紫綃翠紋裙,腰間的配飾是上好的白玉,面上是時下最流行的妝容,整個人豔色逼人。
不知比昨日離去之後意氣風發了多少,尤其是她頭上的水晶步搖,更是在漸漸炎熱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此時她面上全是憤怒之色,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寶子,有些猙獰,最後乾脆不顧身份,直接掌摑了小寶子一巴掌。
“你一個狗奴才,還敢攔著本宮,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徐充容說著話,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眼角上揚,整張臉凌厲了不少。
蘇傾城見狀,這才變了臉色。
“不知充容娘娘跑到臣妾這‘碎芳齋’來掌摑宮人,是何道理。”
蘇傾城的語氣有些冷,和她平日的柔弱很是不同。
她快步走過去,直接將小寶子扶了起來,然後讓一旁的小柱子帶他下去。她做這些事時,並沒有看徐充容。
而徐充容則是被蘇傾城今日的打扮給閃了一下眼睛,回過神來,不免有些惱怒:“蘇寶林,你什麼意思?”
蘇傾城聞言,規規矩矩地給徐充容行了一禮,不等她多說,就站了起來。
“充容娘娘,臣妾怎麼敢在娘娘面前多想,臣妾也擔心,娘娘會突然給臣妾一個耳光。”
徐充容臉色陡然變了一下,隨即面色黑沉了個徹底。
一宮之主主動掌摑宮人,就已經是沒有教養的體現,更何況這個宮人還不是自己的宮人。
至於掌摑蘇傾城,給徐充容十個膽子也不敢。
除了封妃的嬪妃,誰都沒有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