謬論,反正按他們自己的說法,魔法師就應該是喝風拉青煙的聖賢,可偏偏他們每次行動的要價,都比百倍於他們數量的“俗人”還俗。
——貪財就貪財嘛,還裝什麼假清高?這一點,恰恰是託尼最看不上的。
然而和託尼的鄙視截然相反的是,浮冰港的高層,包括他父親範·克虜伯,都對這幫狂人青眼有加——事實上,那個總部在凱奧凱的魔法師組織雖然激進,但不論走到哪裡,似乎都能和當地的政府處好關係。
一來正像他們自己所說的,他們是研究者和藝術家,平時都宅在高高的法師塔裡,沒有大事不出門;二來他們的組織形式比較鬆散,只負責調解魔法師之間的糾紛,分配物資,以及召集魔法師們共同攻關一個課題而已。撐死了,不過是集體制裁某個不開眼,惹得天怒人怨的“非主流”同行。
至於凌駕法律之上……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吧?又不是隻有魔法師們,才有類似的特權——或者說你指望那些泥腿子衛兵們,能捉拿一個危險程度絕對在五星級以上的瘋子麼?
就算你派出高手,可人家魔法師又不是傻子記住我們全新的域名,打不過還不知道跑嗎;而且這些傢伙師師徒徒的極為複雜,很可能抓了一個,就惹翻了一群,還都是比破壞狂更狂的那種。
所以“非俗”的事情,最好莫過於交給“脫俗”的人去辦,而執政者們,只需要管住那些俗人就得。
反正神殿那邊也成天唸叨,說什麼“眾神的歸於眾神,而領主的歸於領主”,道理都差不多。而且領主們一旦遇到了什麼“世俗”力量所不能解決的麻煩,還可以請他們出馬。
就比如現在。
三百多人的正規軍,居然連敵方的確切人數都沒搞清楚,就稀裡糊塗地被滅掉,這總不能用“尋常”來解釋了吧?何況掛掉的魔法師小隊領隊埃歷桑德羅,本就是他們的成員之一。因此紅袍法師會反應激烈點,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然而當託尼將自己的推斷說出來,有人卻提出了不同的見解——“眼見為實,”皮奈爾斟酌著語氣道,“萬一……我是說萬一,要不是呢?”
“不是也沒關係。”託尼道,“總之他們是在戰鬥對吧?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我想你應該聽過。”
“是嗎?我想說這話的人,本身恐怕沒什麼真正的朋友吧……”皮奈爾針鋒相對,不過很快地,他又軟了下來,“……這樣,我先過去看看情況,等我回來,咱們再商議下一步行動你看如何?”
託尼一想也對,畢竟此時的他們,是兩眼一抹黑,有皮奈爾出去打探一下也好;他既然能偷摸跑進來給他們送水,說明敵人對他,還是頗為信任的。
皮奈爾前腳出門,後腳綽號“鬍子”的納什就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道:“喂,趁那老神棍不在,咱們衝出去吧?”
“不等訊息了?”託尼有些愕然。
“還等個屁!”納什忿忿地說,“你上那老神棍的當了!他肯定只是想穩住咱們,就算看到什麼,也不會對咱們說的。這種事他們最擅長了;不信你就看著,他要是能回來,我……”
好在他沒來得及賭咒發誓,因為老天彷彿偏偏要跟他作對似得,話音未落,那皮奈爾居然又出現在門口,只是瞧那表情,似乎有點失魂落魄,也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何種怪事。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隻要他還沒學會法蘭恩的頂級神術“時空道標”,就斷沒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於兩地間走一個來回。
是以託尼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來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與其說發現了什麼,倒不如說發現……少了什麼!”皮奈爾滿臉的迷惑不解,“門外的看守,似乎統統都不見了!”
“不見?你的意思,是有人幫我們暗中將他們都除掉了?”
“不!不!我認為他們是自己撤走的,畢竟地上沒有血跡——除非有誰能在不傷人的情況下,同時拔去埋伏在不同地點的幾個好手,但是……這怎麼可能?”
託尼搖頭道:“那也不對。有什麼理由,讓他們連我們這些犯人都不顧了?要知道我們這十幾個人,可都是拒不投降的死硬派,萬一逃出去了,豈不是顯得你們這些投降派的選擇很蠢?”
“或許是發生了什麼突發性的事件,比如說到來的敵人,必須要他們全力以赴……又或者,是一個陷阱?”皮奈爾並沒有回應託尼的諷刺,只搓著光禿禿地下巴沉吟道。不得不說他的分析,還是老成而穩重的,可惜他忘記了,屋裡面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