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芷田問。

“我早早地就從你肚子裡出來了！我人生的第一宮別墅我是可以待到期滿的，我不是提前被許阿姨領出來了嗎？”張香深究道。

“你這孩子，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你知道自己晚，怎麼不知道加把勁呢？”何芷田恨鐵不成鋼地說。

第209章　無心插柳篇三節

“早晚是比較出來的，我的人生為什麼要和人家比啊？我有我自己的人生節奏，我幹嘛非得按著別人的計劃表按部就班的生活啊？人不是說死就死了麼？人生是沒有表的！何必勉強自己呢？”張香特立獨行地說。

“早知道你這麼不讓我省心，當初就不應該要你！”何芷田憤恨地說。

“那你為什麼要生下我？冒著生命的威脅，值得麼？”張香賭氣問道。

“那是什麼話？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那是孩子該問的問題嗎？我生了你、養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不應該覺得感謝嗎？怎麼會不值得？”何芷田被問一怔。

“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生下我？為了生我，你的身體承受了那麼大的威脅，兩次九死一生不說，現在還有心功能不全的問題？有了我，把你自己的人生都搭進去了，不然，就算和爸爸分開了，你也會找到比爸爸更適合你的人，開始下一段全新的人生，不必一個人只是為了陪著我！”張香按捺不住地說。

“。。。”何芷田詫異地看著眼淚劃過張香的臉頰，第一次，張久明離開十年後，第一次，張香談起她爸爸的話題。

“你為了我做的犧牲並沒有讓我感到幸福，只是讓我覺得自己好多餘、好無能，什麼都不能為你做，你犧牲了你的人生陪著我，我也得賠上自己的人生陪著你，我的人生一點都不自由，上大學的時候，因為擔心你一個人在家，所以只能選擇本地的大學，找工作的時候，因為你喜歡安穩，所以選擇了你喜歡的國有企業，因為只要離開你的視線範圍一步半步的，你都擔心，總是感覺離您遠了，就對不起您含辛茹苦的生育、養育之恩，就是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一樣！”張香噙住眼淚沒有哭說。

“你想去哪，我也沒有阻攔啊？怎麼不自由了？”何芷田反問道。

“扔下身體每況愈下的母親一個在家，我怎麼放心得下？我希望你幸福、快樂，別把我當成你的快樂和責任，你自己的人生就不覺得可惜麼？”張香反問道。

“我女兒高興，我就高興，你快樂就我就快樂！別覺得不自由，你去哪兒都行！”何芷田窩心說。

“媽，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不想你為我活著，你應該為自己活著，自己怎麼開心怎麼活？”張香揪心地說。

“媽如今也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你開心了！媽以為，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就應該開心了呢！”何芷田嘆氣說。

小時候，何芷田教過張香，說話之前要想一想，不能什麼話都說，長大以後張香管嘴管得越來越嚴，變得少言寡語的，一直不知道是不是人必須把真正想說的話藏起來，必須把話留在心底才能把關係處好，一旦說了什麼心裡的想法就會毀掉整個關係，只能也必須說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才能融入這個社會、掌握所謂的人脈關係。可是今天，張香覺得沒辦法一直嚥下這些話了，就算是不孝，也要痛痛快快地說明白！可是，聽完何芷田的話，張香還是開不了口。

張香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和何芷田那麼說，也許是像了爸爸，總是想要掙脫，卻又像了媽媽，總是割捨不下，所以進了自我折騰蹦達的怪圈。但是，當初張久明檔案被扣在醫院的時候，不惜拋下全部出國的時候，對於何芷田的選擇，張香總是感覺很遺憾，如果沒有自己，如果沒有還在上學的孩子的拖累，總是覺得爸爸會帶媽媽一起走。如今張久明回來了，何芷田的幸福是不是也能回來，雖然張香不知道，但是總覺得是時候讓媽媽好好地自己為自己活一回的時候了！

林森知道張香辭職以後，接受得十分平靜，只是陪著張香出入幾次張久明的住所，發現張爸和霍正早在十年前一起做無國界醫生時就認識了，突然覺得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有些人會認識也是註定的，早晚躲不過！

林森心裡問自己說，“有時想來，張香的不幸好像都是源於自己！”，15歲那年張爸離開，林森雖然很難過，可是心裡的慶幸確是無法掩蓋的，因為張爸沒有從自己身邊帶走張香。那是第一次，林森意識到，原來分離是這麼一瞬間那麼輕而易舉就能發生的事情！在張爸離開前的15年裡，林森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出門以後會看不到張香，所以那個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