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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過午餐騷擾的張香,並沒有躲過單位晚上的聚餐,聚餐後有人提議接著去KTV唱歌,張香便找機會推說有事不去了,旁邊一個辦公室的同事挽留說,“一起唱一個吧,咱們年底還能出個節目啥的!”
“我真不是那塊料,你們出吧,我在底下給你們當啦啦隊!”張香繼續婉拒。
“別啊!要不你獨唱一個也行啊!我們也想聽聽你唱歌!”另一個同事說。
“別別,我這說話都跑調,要是再嗷一嗓子,壓根兒就不能在調上,跑外太空去了得!”張香完全斷念道!
張香說話的聲音事實上有些重低音,大概是因為小時候打針哭太久的緣故,聲門位置有些偏頗,沒有別的女孩子的聲音清脆,但是卻有空靈純淨的感覺,認真說起話來的時候聽著總有震撼心靈的效果。不過張香平時和別人說話一般是語調平平的,完全不加抑揚頓挫,甚是生硬,所以她說自己唱歌會跑調也是頗有說服力的。然而,張香和自己親近的人在一起是完全不同的樣子,在家裡與田媽、伍媽、林爸、林森或者和於京玉、楚焦他們在一起時,個性就會非常解放,說起話來眉飛色舞的頗有神采,語調也總是起承轉合,聲音聽起來完全是另一個樣子,非常有活力、有生氣!其實倒不是張香刻意為之,只是這十年來張香的性格越是內向收斂,越是本能地就會把個性束縛住,這也就鎖住了張香很多的特質,聲音就是其中之一的表現,所以像楚焦和於京玉這樣和張香從不熟到爛熟,覺得像是遇見了同生雙子一樣,往往最後都直呼判若兩人,沒想到她是這樣一個活靈活現的尤物級國寶!
從聚餐後的KTV轟炸中逃離的張香一邊消食一邊散步回家,結果剛走到小區前排樓就看見“咻咻咻”地亮光竄上天爆開成美麗的煙花,結結實實地給夜晚寧靜的小區裡一記爆炸性的轟動。張香拍拍自己嚇了一跳的小心臟,拿包遮著頭躲開掉落的火星子,打算一路小跑回樓裡的時候,看見了在煙花的映照下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的一個高大身影。
“Surprise!”霍正走近張香說。
“What?”張香莫名其妙道。
“送你個驚喜,喜歡麼?”霍正等著誇獎道。
“驚嚇倒是有,喜從何來?高興你汙染了環境?還是託你的福,我明天又得擦車?”張香不買賬道。
“不喜歡花。。。也不喜歡煙花嗎?”霍正費解得有些支吾。
“無噪音無灰塵的倒還可以考慮,你知道這東西有多響麼?這個小區,平均年齡53歲以上,再讓你嚇個好歹的,你是想給急救室攬生意是怎麼的?這東西多汙染環境,爆炸之後那麼多火藥和灰塵掉下來,我剛擦的車!”張香控訴道。
“想搞點氣氛慶祝我們認識49天嘛!約你你也不出來,這才不得已在樓下等你的,要是你肯赴約,我也不會在小區里弄啊!”霍正委屈道。
“在別處汙染環境就那麼理直氣壯啊?49天有什麼特別的?是得道出關還是七七死祭啊?”張香嘲諷道。
“你怎麼不想點兒好的?過年的時候不是家家都放麼?”霍正反駁道。
“現在很多人都不花那個汙染環境的錢了!”張香看著不開化的‘外國人’說。
“是麼?我好多年沒過過春節了,不瞭解國情!”霍正認損道。
“國情沒有變!在中國過幾回春節啊,就是去伊拉克也能適應了,新年裡鞭炮從年三十到元宵節都狂轟濫炸的不得消停的,轟隆轟隆震天響的炮仗此起彼伏,就連想睡個午覺或者小憩一會兒都是奢望,三更半夜的都炮竹聲陣陣!”張香解說之。
“難怪越來越多的人過年的時候出國了呢!”霍正想起之前的‘他鄉遇故知’說。
“四大發明的火藥被中國人用在自娛自樂和破壞環境上一去不回頭還真是給老祖宗丟人吶!年味是越來越淡了,可是鞭炮還依然燃點著,炮轟過後的多少水泥地面因為燃燒留下了黑黃的印記,很多樹枝和草叢裡被崩散的炮竹碎屑,難於清理,空氣中總是時不時地瀰漫著火藥的味道和灰屑,停在外面的車與物都像被沙塵暴肆虐過一番似的蒙上一層厚厚的塵土!”張香數落說,“就連不是除夕都有你這種助紂為虐的型別破壞環境,在國外,隨便放煙花是犯法的吧?你這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回國來鑽法律空子是不是太吃裡扒外了?”
“我這也是豁出去了,你覺得我佔了國內法規的便宜,那下次過年,和我出國吧!我倒要看看我在你面前被警察帶走,你是不是真的無動於衷!”霍正邀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