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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樓再將這個訊息告知曲家人,後事也由他們來料理。”

這本是極為穩妥的法子,初九也挑不出錯處,但慮及自己身上被人白白推了一樁命案,還是有些頹喪:“曲樓主一死,洛陽之事便死無對證,要開脫貧道身上罪名,只怕還須得曲斷向眾人說明。”

“這是自然。曲墨死了,曲斷少不了接過聚豐樓的擔子,休要再將他當小孩子看待。”

“按理說李兄應該與曲樓主一道,怎麼不見他?”初九突然想到這一層,忍不住往曲墨手中所抱的斷臂上看。

梅堯君攔住他,“多想無益,回去再說。”

兩人早已渾身溼透,索性將傘放下,擋在曲墨身上,雖於事無補,仍是一番善意。

他們再按原路折返。此時雨勢漸小,月上中天,透過濛濛的雲霧雨幕投下黯淡的光,照出林中小路,大大縮短他們在路上的耽擱。然而,等他們趕回荒宅,只看見半扇門斜斜掛在門閂上,另外半扇倒在屋內。

初九心跳加快,幾步衝進房間。火堆早已被雨水澆滅,僅有月光照徹屋角,而屋角空無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

☆、發便當了

溼透的衣物緊緊貼在身上,儘管是三伏天氣,初九卻瑟瑟發抖,幾分是因為冷,幾分是因為慌張驚怕。

梅堯君拾起地上那半扇門,斷面整齊,似是為利器所斷。想必初九也看出來了,他便沒有說出口。

初九倒退回門口,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摔倒,便扶著門框慢騰騰坐下。月光從他背後照來,他的正面是漆黑一片。梅堯君料不準他現在是何反應,只好任其坐在原地,自行進屋,點燃根乾燥的火木用以照明,將屋內仔細勘察了一遍,除不見了曲斷別無異常。

他找來包裹,從裡面取出乾淨的衣服,扔給初九,“別發呆了,換上這個去找曲斷,現在還不算晚。”

初九像丟了魂,只茫然地抱著衣物,無所作為。

梅堯君看不下去,行到他身邊,粗暴地扯下他身上的道袍;初九既不掙扎也不迎合,仍梅堯君不一會兒就將他剝個精光。

梅堯君把褪下的溼衣往地上一摔,怒道:“初九道長好大的架子,竟然讓本公子伺候起你來!還不速速換上,只會作張死人臉於事有何裨益!果真是沒見過風浪的土包子,拇指大的事就把你嚇成這樣。”說完,梅堯君大大地打了一個噴嚏,想是方才著了涼。

初九開始聽他怒罵還沒什麼反應,他一打噴嚏竟然跟著笑起來,整個人像活了一樣,開始展開衣服往身上裹。

梅堯君打完噴嚏,自覺失了顏面,不想初九竟還笑他,氣得臉青一陣白一陣,太陽穴突突地跳。三兩下脫了衣服換上,拉上初九去找不知所蹤的曲斷。

這時雨已經停了,時而有稀稀落落兩三滴雨水從樹梢上滴落,行走山間,比方才容易了許多。然而漫無目的,終無所獲。

曲斷被凌左夾在腰間,凌左雙足輕盈地點在枝頭,凌空而逝。曲斷被嚇得手足無措,先又是哭又是鬧,折騰了一陣,凌左連一眼都不多看他,自顧自前行。初九與梅堯君在他熟睡時不知所往,他一睜眼便看到眼前多了一張陰森可怖的臉,當即大叫起來。曲斷還隱約記得這個渾身鬼氣的殺手,像只小鴿子一樣顫抖不停,知道自己落入他手,斷無生理,漸漸也絕了求生的念頭,只一個勁兒默默流眼淚。

凌左帶著他飛速地向前掠去,他在耳畔呼嘯的風聲中依稀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呆了片刻,不知是真是幻。直到聽到第二聲,他認出這是初九的聲音,便張口大喊:“初九!快來救我!”

凌左翻身從枝頭落地,低頭瞥了曲斷一眼,從他深深的眼窩裡射出的目光像一條冷酷的毒蛇,曲斷彷彿被這條毒蛇纏住脖子,大氣不敢出。

“別說話。”凌左道。說完往前走了幾步,想到什麼,突然又停下來,曲斷心跳也跟著漏了一拍。

凌左又低頭看向曲斷,這次他的目光只有堅冰般的寒意,曲斷不過與他對了一眼,就如同看進了鋪天蓋地的濃黑。凌左聲音低沉,夢囈一般的,自言自語道:“我為什麼不乾脆殺掉他呢?”

他佈滿劍繭的手撫上曲斷細嫩的臉頰,然後順著下頜的曲線又滑入頸間,雙指化作禁錮的姿態,鉗住曲斷脖子。

曲斷雙瞳放大,絕望地尖叫起來:“啊——放開我!”

“奸賊……放開他!”又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凌左回頭,艱難扯出了一個笑容,笑容雖然生硬,其中血氣騰騰的殺意與病態的喜悅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