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春夏秋冬
作者:謝二博
一百歐
我叫白杉。
半年前,我從華洲大學法律系以80分的平均分畢業,順利來到了法國。
可他們說如果沒有我爸的關係,我只能拿8分。對此,我不認同,因為我的智商很高,情商也很高。
我去醫院測過,大概都是99。可每次看完《故事會》,我都會感覺我的智商往前推300年,往後推300年無人能夠超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現在,我正在一個10平方的房間裡,對著電腦上的輪盤賭比著中指。
這玩意兒其實挺簡單的。我的智商告訴我,如果按照1,2,4,8這樣的押注規律不斷押下去,從這裡贏錢是非常容易的事兒。可是今天,當我把這個月所有的生活費都押進去時,卻發現好像並不是這樣。
我關上電腦,走到窗前,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忽然,從遠處晃過幾個黑黝黝的身影。身影穿過森林,穿過草地,由遠及近竄到樓房跟前。
我稍稍探出身子,想看個究竟,可出現在我眼裡的,卻是幾個黑人惡狠狠的眼神和標準的國際手勢。
“Ta mere !Quoi tu regard ?(操!看什麼看?)”為首的高高大大的黑人說道。
“MoiToi(我你)”
黑老大的嘴角晃過一道燦爛的笑容,然而緊接著,那道燦爛的笑容凝固在又兇又冷的目光裡。
“Toi(是你)?”黑老大停下腳步,摸摸嘴上的唇環,伸出右手食指,露出手背上一個誇張的太陽紋身說道。
這紋身圖案由一個圓形以及無數的“刺”組成,看著像個燃燒著的太陽。圓形正中有一個大大的“L”。
這些黑人,我再熟悉不過——每天放學的時候就可以看到他們無所事事地簇擁成群,踢著足球,嘻嘻哈哈。就在上個月,我還親眼見到這些黑人在路邊圍毆一箇中國面孔的外賣員。
當時那個外賣員趴在地上,嘴角一灘血跡,有氣無力喊著:“救救”
當然,我並不是武俠小說中的高人,如果出手相救,其結果要麼是一出悲劇,要麼是一出穿越劇。
於是我在心裡回了句“侄兒”,便繞道走開。
可是儘管繞了道,卻沒能繞開他們。就在我到達學生宿舍時,黑人們還是追上了我,仔仔細細將手機的錄影翻看了遍,捶了我腦袋一下,這才放我回去。
而為首的那個黑人,正是眼前這伸著手指,對我比劃的黑老大。
“傻驢!”我打了個招呼。
中文的“傻驢”在法語裡就是你好的意思。而法語的“傻驢”在中文裡還是傻驢的意思。
黑老大卻彷彿聽不見,只是吼道:“Tu veux faire quoi (你要怎樣)?”
我搖搖頭。
黑老大道:“Mais tu me voir (那你為什麼看我)?”
我的手託著窗沿,目光竟無法聚焦在他們身上。
“Nique ta mere”黑老大毫無徵兆瞪了我一眼,接著只聽“嗖”的一聲,一顆被咬了一半的青果卻飛進了窗內,不偏不倚砸到了我頭上。
這“Nique ta mere”的中文含義,是指雄性對於雌性的繁殖行為。
“Vous (你們)!”
我狠狠盯著這幫人。
這樣的侮辱不用說男人,就連一隻狗都會叫兩句。
可眼前是知道我住處的五六個身高體壯的黑人,即使一萬個不願意也沒辦法,如果我不關窗,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關窗了,只能心甘情願做雌性。
我嘆了口氣,將滾落在腳邊的青果一腳踢開,無可奈何關上窗子。
“Monsieur (先生)。”
正在這時,走廊外傳進一陣粗咧咧的敲門聲。
“黑人?”
我啪一聲彈直了身體。
那幫黑不溜秋的東西可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該不會?
想到這,我連忙向門上的貓眼看去。
昏暗的光亮照出一個肥碩的身影,貓眼外的那人也將眼睛湊過來,扭曲的笑容嘶牙咧嘴地朝他打著招呼——徐建?!
徐建硬生生地推開門,三步並作兩步闖入房間。
“徐建?大中午的?”
“在幹啥?”徐健三兩步走到跟前。蹭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