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問他要錢,他卻隨便寫上一個名字,卻從來不給一分錢的修理費。非但如此,他還經常在這裡的超市裡拿名煙名酒,也是掛賬卻不埋單。鳳仙知道他是市長的小舅子,每次都依著他,沒想到半年過去,去找他結賬時,他先是躲著不見,好不容易被鳳仙找著,他卻耍起了無賴,說要錢沒有,要命倒有一條。鳳仙耐心跟他解釋,他還是這個態度,又說即使告到法院也不怕,他照樣出來。鳳仙討了數回,沒有辦法,只得跟李偉說。
聽完鳳仙介紹,李偉先是滿腔怒火,心想你市長小舅子怎麼了,就能胡作非為嗎?氣了一會兒,馬上冷靜下來,他畢竟是市長小舅子,能不得罪儘量不要得罪。他問鳳仙總共欠了多少錢,鳳仙說有三萬多。李偉心想,若是隻有幾千塊,他賴也就賴了,但三萬多塊,實在不是個小數目,何況市長小舅子又是這樣態度蠻橫,目中無人。他決定先去會一會這位“國舅爺”,好言相勸,讓他把這筆錢結了。實在不行,再想其他辦法。
說到這裡,我不得不暫時把故事放一放,來介紹一下市長的相關情況。市長姓顧,大名克儉,今年58歲。所謂名如其人,顧市長本名狗娃,出身農村,家境貧寒,自幼放牛為生,讀了幾年書之後,因其出身好,被保送進入“共大”學習。狗娃嫌其名字不好聽,就改了一個名字,叫做克儉,克儉果然不負眾望,一面刻苦學習,一面秉承勤儉樸素的農民本質,很快便被領導重用,去山區的一個公社當上了社長。改革開放後,他緊隨政策,大力發展私有經濟,成為當地的一面旗幟,被提拔重用,當上了副縣長。爾後一路扶搖直上,50歲時就當上了T市的市長。他的夫人姓胡,芳名小花,長相自然也是美麗如花,是克儉當了A區的區長之後認識的,當時克儉38歲,小花28歲,正是高不成低不就,一直待字閨中。克儉的元配夫人因病去世已有幾年,自己帶著一個孩子,也著實不便,一見到小花,便兩眼放光,央人介紹。兩下里一拍即合,老牛吃上了嫩草,克儉好不得意,對小花自然寵愛有加。小花手下只有一個弟弟,叫小飛,比小花小8歲,家裡疼得跟個寶似的,小花自然也是百般呵護,逼著克儉幫小飛找了幾個單位。小飛生性好吃懶做,耐不得清苦,便乾脆停薪留職,仗著姐夫的面子,到處做生意。混到現在年屆不惑,不但手頭拮据,床頭也沒有一個焐腳的人。早幾年跟高強合開了一家美容院,叫做“百花樓”,見裡面幾個小姐姿色不錯,便都親自“開寶”,得了一時之樂,卻把好端端一個美容院給弄垮了。高強退出之後,小飛更是有恃無恐,胡作非為,非但入不敷出,還四處打著克儉的旗號索要錢物、掛單記賬。克儉對這個“小祖宗”也是沒辦法,訓斥了幾回,小花卻百般包庇,拿著家裡的錢去替小飛還賬。克儉想不出辦法管教小飛,更懼怕家裡的“河東獅吼”,便乾脆瞪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自流了。
閒話少敘,言歸正傳。當時李偉找到“百花樓”,去裡面一問,得知小飛去高強的茶樓喝茶了,便又趕到茶樓,找到小飛,客氣地說道:“飛哥。”
小飛正與幾個男女喝著茶,見李偉進來,愣了一下,馬上笑道:“是小李呀,快進來,喝杯茶。高強說這茶是新從福建運來的,新鮮的鐵觀音,味道可好呢。”
李偉因是上班時間,不能久留,便開門見山地說:“飛哥,茶就不喝了,我來找你是有事商量的。能不能麻煩你出來一下?”
小飛說:“沒關係,這幾個都是我的鐵哥們兒,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
李偉鎮定了一下,說:“是這樣的,我老婆找過你好幾回了,那筆修理費的事,你看……”
小飛說:“是啊,她找過我了。可我暫時沒錢,想必她也跟你說過吧?”
“說過。”李偉耐著性子說,“飛哥,你也知道,開修理廠成本大,利潤薄,你這半年時間,就欠下了三萬多,你拖得起,我們可週轉不過來呀。”
小飛笑道:“小李,你說的情況,你老婆都說好幾遍了,我的耳朵都聽得長繭子了。可是,我沒錢,沒錢,你聽懂了嗎?沒錢你總不可能把我斫了拿去賣了吧?是不是?”說罷,朝身邊幾個男女笑了一下,那幾個男女便也跟著浪笑起來。
李偉心裡一股無名業火頓起,心想世界上哪裡有這麼無賴的人?真恨不得上前搧他幾個耳光,想想還是忍住了,又說:“我的修理廠真是個小本經營,按說單位的修理費都是一個季度一結,零散的客戶都是隨修隨結,你現在一拖就是半年,數額也不小,我們真是墊不起,你也要理解我的難處。既然你現在沒錢,要麼這樣,你給個具體的結賬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