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洋拉長調子“哦”了一聲,“爺爺的名額已經定下了,要不然你們還是去找別的門路吧。”
範洋半點沒聽出田思思話裡的意思,抬手食指撓了撓鼻翼,說話十分直接,搞得田思思身邊那個男人溫和的笑頓時變得尷尬。
田思思沉了臉,瞥向祁雲,“外公才不會像你,親疏不分,好歹我也是他外孫女,拉拔自家人總比拉拔外人強,誰知道那人是不是白眼狼。”
這話範洋都聽出來具體意思了,眉頭一皺就要上前跟人理論,祁雲抬手拉了一把,“咱們也要在下面等範老嗎?”
範洋那口悶氣被祁雲一打岔,頓時找不到原本想要發洩的路了,“不用,爺爺說了讓我帶你直接上去。”
說完範洋突然回過神來,被祁雲淡定從容的範兒給感染了,雙手在胸前一叉抬了抬下巴斜睨了一眼田思思,“老祁咱們快點上去,要不然爺爺得等急了。”
範洋也不是非要跟田思思過不去,怎麼說也是表表哥妹,可主要是這廝從小時候才幾歲起就被這個表妹欺負著,都給他造成心理陰影了。
以至於長大後田思思歪頭無辜一笑範洋立馬能狠狠的打個哆嗦,半點不覺得這樣的表妹有多可愛,反而第一想法是又要有人被算計了。
如今範洋秉持的是敬而遠之的想法,半點不敢跟這個表妹靠近,要是能在語言上佔點便宜,也就算是慫兮兮的報了當年的仇了。
眼看著範洋跟祁雲消失在樓梯上,男人心裡越發沉得厲害,轉眼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田思思,男人臉上的笑越發落寞,“算了思思,不能參加也沒什麼的,我不希望你為了我被人奚落。”
田思思本就心頭憋悶,祁雲還是那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哪怕她身邊有了別的男人,此時再聽男朋友心疼自己被人奚落,心裡委屈跟火氣迸發,“雨哥,咱們也上去,剛才我只是怕打擾外公而已,現在既然他們都上去了,我們上去也不會打擾他。”
孟安雨心中一動,可到底顧忌著自己上去怕是要惹範老介懷,強作歡顏的笑了笑,孟安雨抬手略帶憂鬱的為田思思把臉畔碎髮別到耳後,“如果我上去的話,怕是你外公會生氣,畢竟是個外人,我不想因為這個事就惹你外公不喜歡我,因為以後我也想要叫他外公啊。”
田思思聽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臉上微微泛起燙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臉,“好吧那我上去看看,你一個人在下面真的沒問題嗎?”
孟安雨輕笑一聲,聲音低沉磁性,“總不至於我多吃兩塊點心就要被人趕出去吧?傻丫頭,放心吧。”
田思思被物件親暱的語氣寵溺的眼神迷得腦袋暈乎乎的,再想起剛才乍然見到祁雲時心裡那點想法,田思思心裡難免有點兒心虛。
此時面對男朋友寵溺信任的眼神,田思思俏皮的握了握手,“你放心雨哥,就算外公這裡不同意,我也會讓我爸爸弄到請柬!”
孟安雨噙著溫柔的淺笑目送田思思上樓,轉身坐回沙發上,孟安雨收了臉上的笑,別臉輕聲“嘁”了一聲。
要弄請柬當然容易,可他要的就是跟著範老一起去。
他們孟家說是書香門第,可事實上戰亂時期找了門路出國避禍,在國外為了生計,家裡人從了商。
這次再回國,雖然錢不缺了,可再想要回到範老他們那個圈子裡,卻是難上加難。
一是因為他們於國家有難之時二話不說就跑了,二來他們在戰亂時也沒有為祖國做一絲一毫的財物上的支援,甚至還有幾個分支直接轉了國籍。
說得好聽是跨國家族,說得難聽點就是洋不洋華不華,目前的華國能夠接納他們重新回來,但是注重愛國情懷以及高尚品節的文學圈子卻不會接納他們。
除非他們有人引路,再積極表現出這方面的天分,要是有可能,再表現一下當年家族的迫不得已。
可對於引路人來說,這就是個碰了沒好處反而還要承擔品格被人質疑的危險,上流文學圈對於人的品性要求甚至遠超這個人的才華。
在他們看來,文人學者可以在男女私事上犯錯,但國家大義上絕對不能錯。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誰會無緣無故的去接手?
範洋帶著祁雲上了樓,直接敲了書房的門,“爺爺,我跟老祁過來了!”
裡面範老聽見自家孫子咋咋呼呼的嚷嚷聲,臉上露出個笑來,放下毛筆,範老喊了聲進來。範洋搭著祁雲的肩膀開門走了進來,還沒等範老說話範洋就滿眼好奇的問道,“爺爺,樓下表妹跟她物件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