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將晚中軍帳前酒宴已經擺好,其他大小將佐都到齊時,秦慕白才說道:“好,今天就先談到這裡。趙衝,今日算是本將的見面宴,一起出去吃飯喝酒吧!”
“末將自當作陪。”趙衝拱手作揖,自然不疑有他。
等他和秦慕白前後腳走出中軍帳時,才有些傻了眼——
全營上下的官將都已在場,自然包括杜成元也在。所有人都看向秦慕白這邊對他抱拳施禮,自然也都死死的盯上了他。
“我、我……”趙衝一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真想說“我跟他沒什麼”,但又不知這話該如何說起,豈非越描越黑?
只見杜成元冷眼瞟了一眼趙衝,裝作視而不見,正含笑與秦慕白寒暄,儼然秦慕白不是他的殺親仇人,而是他的摯親好友一般。
秦慕白也與眾人笑語客套打著招呼,還刻意轉頭道:“趙衝,你快找個地方坐下呀!讓你站著和我談了一下午,想必那兩條腿都累酸了吧,哈哈!”
“我、我……是!”趙衝百日莫辯的直吱唔,真有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無奈,只好硬著頭皮挑了個地方坐下。不經意的看一眼杜成元,只見他一雙眼睛如同利刃一樣,正寒光閃閃的盯著自己,不由得一陣頭皮直髮麻。
“來,諸位!相逢即是有緣。大家同袍一場,豈非是前世修來的兄弟緣份?今後,秦某人還要承蒙諸位的鼎力支援了!”秦慕白舉起一碗酒,說道,“請滿飲此碗!”
“秦將軍請!”眾人回了禮,一起舉碗飲酒。
秦慕白舉碗喝酒,那碗剛湊到嘴邊卻突然停住,頓時吐出一嘴的酒水,大罵道:“火頭!這是什麼屁酒,如此酸苦難喝!”
旁邊伺候著的火頭軍驚惶的站出來道:“回秦將軍話,軍府裡一直都是用的這種酒,已有多年。”
眾人就大笑,有人說道:“秦將軍喝慣了皇宮裡的御釀好酒,自然飲不下這等村醪酸酒了。”
“這怎麼能喝啊!”秦慕白直撇嘴,連聲道:“龐飛,你抽空親自跑一趟襄陽城,務必訂一批好酒來。軍中平常雖然禁止酗酒,但逢年過節或是犒勞將士,總要用到酒水。如此酸醋如何能當酒喝!”
“是!”龐飛出來應了諾,但馬上面露難色,“但是末將初來乍到,對襄陽城不熟啊!”
“那就讓趙衝給你當嚮導吧!”秦慕白隨口就吩咐道。
趙衝一怔,半晌沒回過神來。
龐飛連忙在一旁提醒:“趙衝,秦將軍叫你呢!”
“啊!”趙衝一愣,急忙跳起身來應道,“末將遵命!”
“好,大家湊合喝點吧!”秦慕白很自然的隨意擺了擺手,笑道,“喝水雖是不濟,但也算是本將一番心意吧!改日有了好酒,再請大家痛飲!”
“謝秦將軍!”
然後,眾人就坐下來且吃且聊了。
趙衝坐在坐榻上,一直頭皮發緊心裡直顫悠,時不時的瞟一眼杜成元,左右感覺他就一直在盯著自己看,心裡就在嘀咕著:一會兒一定要找他解釋一下,我可沒跟他們有什麼往來!
中軍帳的酒宴入夜不久就散了,只是意思意思,大家可都沒敢濫飲濫醉。
正當眾人一直起拜辭了秦慕白準備一起離開時,龐飛急忙叫住了趙衝:“喂,趙校尉,你過來!”
趙衝心裡直叫苦,但也只好走了過去,抱拳道:“龐將軍有何訓示?”
“哈哈!聽到沒,秦將軍親自給我們批假,讓我們去襄陽城裡買酒了!”龐飛一臉賊笑的直搓手,“要不咱們現在就去吧?趁夜去,明早回,也不耽誤什麼事情。有空嘛……晚上咱們也一起去消譴消譴?”
“啊?哈哈,好……”趙衝聽出了龐飛話中之音,男人嘛,湊到一起去“消譴”,無非是逛窯子。他顯然是道中之友,先是一喜,一個“好”字才說了一半,馬上又面露難色直搖頭,“不妥不妥!出營狎妓可是要吃軍法的!”
“沒事沒事,咱們又不是偷跑出去的!軍令上說,‘私自’出營狎妓者方才受罰,我們這不是出去公辦嘛,哈哈!”龐飛不由分說的一把搭上趙衝的肩膀,連拍了幾下自己的胸鎧,竊笑道,“錢,不用擔心。今天就我請客了,算是答謝你給我帶路。咱可先說好,你可要好好帶路啊,一會要是妞不漂亮或是買不到好酒,我可饒不得你……”
“等等,龐將軍,這個……”
“還吱唔個什麼?你一個大男人,難不成還怕我會把你怎麼樣?走,就現在!時間寶貴,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