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被追了回來,路心研將小玉兒關進了地牢,用她的性命相威脅,路凌然只得乖乖嫁入沈家。只是,成親當晚便死在了新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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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玉兒可還在路家地牢裡?”容卿追問道。
“雖南沂律規定官宦之家禁用私刑,但各大世家裡都設有地牢,進去的人,即使能活著出來,也已沒了半條命。”謝芳塵聞言,直翻白眼:“你當她小玉兒是你呀,能輕易的從路家地牢裡逃出去,然後飛簷走壁來到沈家,再悄無聲息的借刀殺人?”
路凌然腹內孩子的來龍去脈倒是弄清楚了,但小玉兒此刻正半死不活的躺在路家地牢裡,壓根沒有犯案的可能。容卿抓抓腦袋,若是昨個不夜探刑部,興許就不會將破案思路歪倒路凌然懷孕一事上來,平白的浪費了一天的大好時光。
“多謝誇張。”容卿虛虛一拱手,站起身整理一番衣袍,斜眼睨她:“謝太傅白忙活了一整天,真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回去後一定‘仔細’的向殿下彙報,讓他莫要忘了給賞賜。”
謝芳塵眯眼,隨手甩出一條絲帕來,哼笑道:“多謝容容姑娘美言。不過在回宮之前,你還是先瞧下這塊帕子罷。”
白絲絹的帕子,上繡兩隻交頸的鴛鴦,下面是幾行血書:“吾愛阿玉:無論處境如何艱難,總相信今生若我們有緣,總有機會再見面,如今看來怕是不成了,因為我發現肚子裡有了你的骨肉,為了不讓父母以及路家顏面掃地,只能自裁。阿玉,莫要為我傷悲,要好好的活下去,替我跟孩子活下去。阿然絕筆乙酉年臘月初十丑時三刻”。
案情算是豁然開朗了,容卿卻覺得心裡十分堵得慌,同樣是門不當戶不對的悲劇愛情故事,卻比話本子裡要真實無數倍,讓人不知該同情還是該感慨,但無論同情還是感慨,都改寫不了結局,只鬱結成一股難言的哀愁,縈繞在心頭。
深深的嘆了口氣,容卿詢問道:“這血書你從哪裡弄來的?”
“路凌然貼身小侍身上搜出的。”說起這個,謝芳塵不禁又佩服起自己的英明神武來:“但凡有大風浪襲來,總有些小魚小蝦要掙脫出網,自打接手這個案子,我便派了兩撥人馬分別盯住路沈兩家,皇天不負苦心人,今箇中午就抓到了一隻要出城的小蝦米。意料之外的是,這小蝦米比龍王爺都有用。”
容卿揣著那塊血手帕回了宮,想是心裡早已有了揣測,安玥聽完解說之後,面色平靜無波,繼續批閱手中奏摺,半晌後才長嘆了口氣,將帕子扯過來丟進了腳邊的火盆裡,一陣輕煙過後,真相便化作灰燼,彌散在無邊的冬夜裡。
人既已死,再多追究也無用,終歸是死者為大,何況真的鬧到明面上來,不但路家顏面有損,安玥臉上也無光,勢必要遮掩下去。於栽贓嫁禍張冠李戴方面,宮裡長大的人自然是長項。
安玥將大理寺卿於暮凡、刑部尚書司徒暄以及御史中丞許靜秋急召進宮,容卿則持了安玥的腰牌去往刑部死牢,提了一個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出來,點了啞穴,挑斷手腳筋,再抓著她的手在早已寫好的供詞上摁了手印。
第二日早朝上,安玥詢問起三司會審的進展狀況,許靜秋出列稟報道:“路家公子被殺一案已查明真相,兇手乃是一江湖名喚‘草上飛’的江洋大盜,該大盜近日囊中羞澀,揣摩著路家公子嫁妝必定豐厚,便於大婚之夜潛入新房,不想被起夜的路公子撞見,恐其高聲呼喊引來家丁,她倉皇之下拔起床頭懸掛的短劍便刺上去……該大盜犯下滔天惡行卻不知收斂,竟跑去紫玉山莊偷盜,被紫玉山莊莊主當場拿下,扭送至大理寺,一番嚴刑拷打後,其對偷竊紫玉山莊鎮莊之寶紫玉葫蘆以及謀害路公子兩案供認不諱。”
大理寺卿於暮凡也跟著出列,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卷軸來,雙手高舉上前:“臣等連夜審問,幸不辱命,此乃草上飛的供詞,請殿下過目。”
一個小宮侍快步走過來,接過於暮凡手裡的卷軸,送給站在安玥身後陪侍的侍書,侍書接過來,開啟略錯的瀏覽了一遍,這才俯身呈到安玥面前的御案上。
安玥瞥了一眼,抬眼瞧向許靜秋:“這麼說來,沈子晴是被冤枉的了?”
“是。”許靜秋點頭,毫不猶豫的回道:“此案與沈小姐並無任何干系,當即刻無罪釋放。”
“既如此,”安玥緩緩的點了點頭:“那便依卿家所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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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品無階,連早朝的資格都不夠,容卿睡到自然醒,穿戴洗漱完畢後準備去御花園練會功夫,瞧見手裡的菱紋格劍,這才想起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