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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大廳裡打扮的依舊花枝招展的老鴇薛公公,搖著奢華的白羽扇,迎上前來:“喲,容小姐,是什麼風兒把您給吹來了?我怡雲閣真是蓬蓽生輝哪。”

只跟謝芳塵來過一次,薛公公每日迎來送往客人無數,竟然還能準確無誤的喊出自己名姓來,容卿心悅誠服,佩服的只差五體投地。

“薛公公安好?”容卿拱了拱手,從袖子裡摸出張銀票來,十分肉疼的塞到他手裡,學那世家女子,作深情狀:“自打聽了蓮生公子一曲,餘音繞樑至今不絕,奈何瑣事纏身不得空閒,到今日方能脫身。不知公子現下可得空,若能再聽上一曲,此生便無憾矣。”

“怕是不能如小姐所願了。”薛公公嘆了口氣,頗為惋惜的說道:“蓮生已不在我怡雲閣掛牌接客了。”

不在怡雲閣掛牌接客,莫非被沈子晴接出去另置外債金屋藏嬌去了?

容卿假作不知,撓頭不解的說道:“素來聽聞薛公公為人和善,對底下公子們俱都當作親子來教養,蓮生公子亦是這般誇過公公,怎會突地置公公於不顧,去了其他青樓呢?”

“並非去了其他青樓。”奉承話每天聽無數遍,但怎樣都聽不膩,薛公公喜笑顏開,搖著扇子,頗有些自豪的辯解道:“蓮生是我最中意的一個孩子,倒真沒看走眼,果真是個有福的。他呀,被一個孀居的徽商瞧上了,不但替他交了贖身銀,還請了蘇家大公子保媒,將其聘為正夫,今個一早隨商隊去安徽了。”

原本擔憂他聽聞沈子晴二度被賜婚的訊息想不開,便想著上來勸上一勸,卻沒料到他是這般決絕的性子,竟然選擇遠嫁他鄉。轉念一想,不禁又要為他喝上一彩,情愛中人能保持理性的不多,蓮生才是當之無愧的聰明人。

不像千月,一傻好多年,並將無怨無悔的傻下去。

年少時,因盼著新衣與壓歲錢,總覺得小年後的七天特別漫長,及至長大成人,對未來再無更多希冀,日子卻如插了翅膀般,稍縱即逝,轉眼便來到年末。

南沂皇家本就人丁單薄,又逢新帝年幼,後宮空乏已久,能上得了檯面的主子左右不過六七個,年夜飯只整治了一桌便足矣,與其他世家豪門全族動輒上百桌相比,未免過於冷清。

橫豎年年這般過,大人們倒無妨,在承德殿用完膳食,幾位年邁的老侍郎便推說身子疲乏早早的退了場,馮太卿近日身體欠安,臉上已是難掩疲憊,礙於身份使然,不好提前離開,強撐著來到乾清宮守夜,被安玥三言兩語的勸回了自個寢殿。

平瑜卻正是貪玩的年紀,聽著宮外爆竹噼裡啪啦響成片,煙花高躥過宮牆,在漆黑的夜空裡炸成絢爛的花朵,欲出宮遊玩的想法怎樣都壓抑不住,奈何自家父卿膽小怕事必不會同意,舅舅冷著張臉讓人望之生畏,她只好悄悄的挪到容卿身邊,抱著她胳膊小聲的撒嬌央求道:“除夕夜外邊那麼熱鬧,宮裡卻一點都不好玩。師傅,好師傅,帶朕出去玩會唄?”

吃飽喝足的容卿,坐在火盆旁邊的貴妃榻上磕著瓜子,既舒適又愜意,晚間涼意上湧,外邊溫度頗低,她自然是不肯出去的,便振振有詞的拒絕道:“外邊人多眼雜,皇上千金之軀,若是有個閃失,民女可是萬死難辭其咎,還是免了罷。”

這般拙劣的藉口,平瑜哪裡肯信,當即反駁道:“師傅武藝高強,等閒之輩哪裡是您的對手,朕便是想有點閃失都難。”

容卿笑著恐嚇道:“敢跳出來同皇家叫板的,豈會是等閒之輩?先前為了搭救你舅舅,險些命喪黃泉,若再來一次,我可不敢保證還有同樣的好運氣。”

於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愛很纏綿的話本子中抬頭的安玥,聽聞容卿這番說辭,不由得憶起那致命一箭橫空射來容卿飛身相擋的場面,久違的感動滿溢上來,讓他的五官頓時柔和起來,側目瞥了平瑜一眼,輕笑道:“安穩的坐著守歲,休要胡鬧!”

“便是師傅力有不逮,還有暗中保護我的兩位皇家暗衛呢。”平瑜一屁股坐到書案旁的太師椅裡,小聲嘟囔道:“這也不準去,那也不準去,成日裡蹲在上書房,除了讀書就是寫字,半點消遣的玩意都沒,做皇帝有什麼好,連普通莊戶人家的孩子都不如。”

抬手颳了刮平瑜的鼻翼,容卿失笑道:“做皇帝自然有做皇帝的好處,否則自古以來怎會有那麼多人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奪得這個位置?你現在還小,一時不能明白,將來必會領悟。”

平瑜乖巧的點點頭,眉頭卻依舊皺著,容卿見狀又補充道:“現在出不得宮,不代表將來出不得,既然皇上如此羨慕莊戶人家的孩子,回頭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