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一物啊。”
聽到這個聲音,站在所有騎士背後的德爾菲恩頓時變了臉色。
“託尼格爾伯爵。”這女人好像是咬牙切齒念出這個名字。
她下意識想要後退,但那個聲音卻先一步喊道:“夏爾。”
話音剛落,一道無形的枷鎖就憑空而降,落在在場的每一個克魯茲人身上。然後一個有些冰冷的嗓音才傳到這些騎士們的耳朵裡:
“空間的法則,凝固。”
伴隨著這個聲音。布蘭多的身影事實上已經從人群之中出現。他分開人群先前一步接住從半空中落下的芙蕾雅,抬起頭冷冷地盯著克魯茲人的宰相千金:
“這位女士,似乎我們在信風之環見過一面對吧?”
“維羅妮卡讓你來。莫非是打算告訴在下,克魯茲人準備對埃魯因宣戰了麼?”
“如果是那樣,在下隨時奉陪。”
布蘭多一言既出。四周一片譁然。
……
埃琉德尼爾聖宮終年籠罩在一團氤氳之中,空寂的黑曜石大廳地面折射著幽暗的藍色發光,沉黑如鏡面,幽暗中倒影出一百二十根白骨壘起的死者之柱,向上面支撐起層層疊疊骸骨堆疊形成的哥特穹頂。
在這裡,據說活人撥出的氣息轉瞬會被凍結為玻璃渣子一般的冰晶,因此大殿中永遠寒冰刺骨,東西穿過廊柱的‘飢餓哀嚎’像是瘋子的囈語縈繞在拱頂之上。
靜灣(1)一帶的居民認為‘飢餓哀嚎’是那些深淵中爬出的屍鬼發出的尖嘯,沃恩德人常常認為死者的呼吸會形成風。因此縈繞不絕。不過事實上,早在瑪達拉建國之前,這裡就已經有了這樣的自然景觀。
(注今天埃魯因北方與聖奧索爾之間的海灣)
在若有若無的風嘯聲中。身披黑袍的黑騎士們穿過廊柱之間。斗篷末端的金屬鉤狀飾物被拖行著發出鋃鋃鏘鏘迴響。這些黑暗的朝臣一直穿過那些蹲伏於死者之柱兩旁的體型龐大的靈界蛛母,在它們四對燈籠一樣發光的眼珠子注視下。在大廳最中央分兩列站好,一言不發,沉默得有如一體。
因斯塔龍站在大殿最末端,與塔古斯並列站在一起,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與大多數古板的、垂朽得好像如同它們的生命一樣早已燃燒殆盡的亡靈不同,他對於知識的涉獵極廣,他知道黑色的布拉曼陀玫瑰對面那個古老王國的風物,知道克魯茲人燦爛的文化,甚至知道在埃魯因、克魯茲一帶大多數凡人文獻中常常記載黑騎士就是穿著盔甲的骷髏一類的亡靈生物的錯誤——其實與大多數流傳的傳聞大相徑庭,赫爾的黑騎士即使是在瑪達拉也是一種非常特殊的亡靈。它們的領地大多靠近亡月內海,保持著冷淡而優雅的生前習慣,死者生前將誓言銘刻於鎧甲之上,靈魂之火縈繞生者的執念,由復仇之火驅動,這才是黑騎士的來由。
它們的固執即使是在瑪達拉也是出了名的,雖然世人常說頑固不化好像瑪達拉腐朽的骨頭架子,但黑騎士尤其冥頑不靈,生者的騎士謹守教條,而這些死了的騎士則永世為誓言與詛咒所困。
因斯塔龍覺得它們可以姑且稱之為‘瑪達拉中的瑪達拉’。他一臉戲謔地看著這一幕,正與身邊板著臉的塔古斯格格不入。
大廳中響起一個嗡嗡作響的聲音:“謹以永暗的月與黑色之花的名義,至高無上的黑暗之國的王,洛基的持杖人,請接受來自於東方的領主們的效忠與致敬。”
這個聲音就像是將空曠的大廳進一步拉伸了,它傳向深邃的另一頭,但卻久久得不到回應。大廳上方,王座上的至高者等待了片刻,才輕輕‘嗯’了一聲。
黑騎士們紛紛低頭。
“為陛下的威嚴而喝彩,連亡月之海的領地也歸順之後,千年之後黑暗國度的統一幾乎已經近在眼前了。除了亞爾薇特那個女人還不知在打著什麼念頭之外,也只剩下蜘蛛之地一國了,塔古斯,亡月冉冉升起,能參與到這樣的歷史之中來,真叫人分外期待。”因斯塔龍看著黑騎士們紛紛俯首,忍不住小聲與自己的同伴討論道。
“期待不是亡者應有的感情,”塔古斯淡淡地答道,連神色都少有什麼變化。作為曼萊茵家族最高貴的一支吸血鬼,他被允許在這個大廳上穿著帶金邊的黑色貴族長袍,與毫無地位的因斯塔龍站在一起,顯得極為滑稽。“瑪達拉開始遵照水銀杖的意志而行事。像是一個詛咒而非目標,生者的世界在永亡的眼中也不過是轉瞬既朽的事物,在我看來。只有時間、真理與塵埃才有價值。”
“所以說外面的人類才會管我們叫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