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
“不用包。”樂言說:“如果我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她並不領情,反而洩氣,把水藍色的方巾賭氣往地上一扔,輕飄飄落地,“你故意的,你故意進來看我出醜。盡情取笑我好了,笑我是個癩痢。”
樂言遞了床頭的一杯水給她,輕描淡寫道:“真正的癩痢聽了該哭了。頭髮而已,掉了還會再長。”
“掉了還會再長?不是所有東西掉了都會長回來的,你以為是阿米巴原蟲?有絲分裂?”時好寥笑,悄悄把被子拉到頸子上。
“你若願意,將來可以再造,醫學已經較你我想得進步許多。但是,沈時好,吾軀必滅,吾神必散。”樂言把椅子拉近了些。
“說得輕巧,把你的也挖掉試試,我倒現在還覺得半邊身體不平衡,走路簡直重心不穩。”時好恍恍惚惚,“噢,我忘了,你沒有。”
“據統計,每十個患者裡有一位是男性。”樂言糾正,緩聲:“小好”
時好冷冷阻截他,“我不想和你談這些。如果是棹西要你來和我談,毫無必要。我知道你是專業醫生,可我不是你的病人,我沒有掛你的號,請去幫助有需要的人,今天尚是工作日。你很閒?不會罷,新聞資料不是這麼說的。”
“我也希望自己忙得脫形,一切拜你的曲先生所賜。小好,原來你和棹西真的對此有困擾?”樂言低頭撫一撫眉毛,“他是極要面子的人,的確只是要我來照看你。是你自己迫不及待爆這種料給我。”
“仰樂言,你你居然套我話,你給我滾!馬不停蹄地滾!你混蛋!這裡怎麼說也是我家臥室,怎麼有你這麼明目張膽的客人!”時好怒極,指著他鼻子,氣息也粗喘起來。
樂言清笑,握下眼前的手牢牢按在床上,和聲問:“多久沒有發過火了?小綿羊裝久了會憋死的。”
時好狠狠剜他,一下重過一下地呼吸,“小綿羊?我分明是小白鼠!還是放在滾輪裡需一刻不停的那類。”
“我剛走到院子就聽到你在哭叫,莊姨也跟我說你最近經常這樣。我當然上來。”樂言不以為意。
時好臉色一黯,背上發涼,也卻覺得不安卻訕笑,“是麼?經常?我喊什麼了。”
樂言並不直言,“如果想妹妹,可以讓棹西接她回來。”
時好默默滑下,毫無意外地笑,“原來如此還是算了,沒有訊息也是好訊息。呵,棹西肯定將她安置地很好,他那個人”
“為什麼不自己和他談?”
時好平和地說:“談?你的兄弟,你最清楚,棹西什麼時候允許別人與他談條件了?你沒
54、Chapter。 53 。。。
有結婚,你不會懂,有時候做夫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而會幸福。”繼而又感慨一聲,“棹西果然是曲眠風的兒子,只是錦城一直心思浮動,而我?我老早心甘。”
樂言唇角微揚,忽然想到,“二十四號是錦城生忌,我們可以為她辦一辦,該買點什麼?黃酒?錦城極喜歡吃嵌肉茄子,莊姨應該拿手。”
“呵,才剛說什麼精神毀滅,又辦起那一套。”時好皺皺鼻子,“靠不住的醫生。”
樂言淡然道:“只是我想她了,很想。那麼,不過?”
時好拉開被子扶著床沿站起來,身上是黑壓壓的長袖長褲,像潛水衣,包得密不透風,她唇一撇:“怎麼能不過,晚上就讓人定蛋糕。我怎麼說也當了她心裡許多年的吉祥物,我們也可以自己樂一下。這點興致我還有,話說,我可不可以飲酒?”
“吉祥物?”樂言忍不住大笑,“飲酒?適量我認為可以。”
時好這才釋然,回頭,“樂言,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說。”他抬抬手。
“你為什麼姓仰?生父姓仰?”樂言是養子卻做足親子的份。
“不,棹西多事幾年前替我查過,好像姓許,又好像姓徐,不記得了。”樂言站起來把椅子放回原處,“養子不信仰信什麼?秦?”
時好無奈,棹西與他當真彷彿兩種極端,棹西永遠是隻手遮天的姿態,樂言卻像是一名閒散遊宗。她說:“我這裡的確不需要你,你可以回去上班。我也很不喜歡棹西總是把你支來扯去。”
“逐客令?就這樣打發我?不行,怎麼說也得先賞頓中飯,最好有女主人作陪,謝謝。”樂言卷卷襯衫袖子,闊步出門。
“要吃飯?找我沒用,得找莊姨。”時好高聲。
“太好了,老管家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