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一潤手,嘟囔,“也不說一聲。”可等她處理完家務,他也沒有回來。
婉顏暴走了一天,快要跨城,累極,這會徹底沉靜下來,才覺得手臂也酸脹得抬不起來。正好,仰樂言也不知是什麼怪胎託生,家裡沒有電視機與電腦兩位和合二仙壓陣,倒是留著一臺古老的半導體收音機,在他家決計找不到任何消遣。
婉顏爬到床上,喝掉了床頭的一杯水,也不論它是一杯普通的白水還是一杯摻了藥的,她渴,然後在毯子裡扭成一團,這樣的睡姿,可以天不管地不管。
直到樂言也回來休息,兩個人誰也沒有異議,她說:“晚安,仰醫生。”
樂言答:“晚安,偷書賊。”
婉顏翻了翻身,捲走所有毯子,“誰讓那是你弟弟投建的圖書館,又是誰讓他扣了我的證件。如果可以,我還想拉一車回來。”
樂言平淡無奇地說:“幫你搶回來。”
婉顏笑,“大義滅親?多謝多謝。”
樂言閉眼,“舉手之勞,客氣客氣。”
第二天早上婉顏也極早起來,睡飽,便沒有懶床的必要,進了盥洗室,樂言正在刷牙,淡掃了她眼轉過身看窗外。
“呀,仰醫生滿嘴泡不好意思了?”她得空調侃,又催促,“快點,我也要刷牙。”
樂言完全不甩她,轉移陣地,管自己到客廳裡,繼續刷牙。
婉顏開了龍頭,清冽的水聲,她掬水撲面,清醒許多,抬頭,池沿上有擺著一隻玻璃杯,裡頭是一支牙刷,新的。
妙就妙在,是兒童型,粉紅色,上頭印著迪斯奈的愛麗兒人魚公主。
她險些昏厥。
趴到浴室門口往外高聲說:“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粉紅色?”她聽到廚房裡床來漱口的水聲,半響,才有人答曰:“意外,社群超市成人牙刷賣完了。”
婉顏再次昏厥。
作者有話要說:棹西:“我才是第一男主角!兩章沒出現了!凍梨在搞什麼!開除他!”
時好:“棹西,你淡定點。”
凍梨:“555,曲先生,以上情節全是您一手造成的”
每次我說晚上發的時候,你們都第二天早上了。
杯具時差黨。
59
59、Chapter。 58 。。。
然而接下去的兩週,樂言沒有再提起幫她取回證件的事,他不提,她也不問,兩個人相安無事地過。
白天,婉顏會去逸成園,她什麼也不做,時好做什麼她只消在她附近兩三米的地方搬張椅子坐下裝雕像即可,或者為中餐餐譜指點一二,建議加一隻紅燒豬蹄或者是一份鯽魚白湯。
靜心旁觀,她忽然覺得時好變了,偶爾有些健忘,偶爾有些喋喋,偶爾對著莊姨嫻姨怫然不悅的樣子,不再似她年幼時印象裡那般乾淨利落,心下無塵。
而那時,婉顏見到時好是有一點帶懼的,到底不是一個母親生的,稍長些才好起來,無非是時好涇渭分明,親緣是親緣,這與她對繼母怎麼看彷彿毫無干係。只是婉顏心裡仍是覺得可笑,時好對親情這樣玩意有如此堅持不懈甚至不可理喻的追求,其實她在與不在,有什麼區別?病的照病,愈的照愈,誰少了誰能怎樣呢?
何況時好已經有一個人正一心無二地對她好了,一生一個足矣。
每次至傍晚暮色深重,她會與時好道別並且走前會雷打不動地詢問第二天曲棹西會不會留在家裡,時好意會,每一次都說他不在,並且言出必果。
婉顏會點頭,離開,並不動用曲家的司機,而是獨自回到樂言那裡,晚上她會感覺自己像住在青旅的混間裡,身邊的樂言則是另一個投棧人,規矩而安全——這裡也不是他的家。
婉顏還是每日喝下床頭的那杯水,夢也做得越來越稀少罕有,她寧願相信是那杯水的藥用,只是偶爾還是夜醒,一偏頭見右手邊多了一個人,身上沒有蓋毯子,還枕著三層枕頭,也不怕落枕的一個人。
這時,她會伸手攤掌到他面前晃一晃,大部分時間他是睡熟的,甚至那種薄涼的氣息掠過她的指尖,明明是極尋常的事,不過是一個活人在呼吸與心跳罷了,卻叫她心裡無比不可思議。也有一次他竟然微微不耐地捉住她的手,毫不客氣地按下,她的掌心完全陷入綿軟的床墊裡,他低啞著聲音警告她:“小丫頭,半夜不睡覺想當賊?”
他總是叫她“小姑娘”“小丫頭”,也不過半個月,兩個人慢慢熟稔起來,他會支使她,“小丫頭,家裡沒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