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背上有抓痕,想是大伯母弄的,佯裝心疼的道:“爹,疼嗎?”
顏岑安黑著臉道:“你這惹禍精!我先不跟你計較,等你回來,咱們一併算賬。”
採箏便指著大伯父的院子道:“您知道採籃對我做了什麼嗎?她把我的簪子,丟給來問診的那個大夫了!她算不算玷汙的閨譽,我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您說我動刀子殺她,算不算過分?”
顏岑安腦子再不靈,也知道這事的嚴重:“你、你確定是採籃乾的?”採箏哼道:“當然了,她就是跟她爹孃在一起,若是被我單獨碰到,我非得扯頭髮,好好輪幾個耳光給她。”
顏岑安見女兒說起打人罵架,習以為常的模樣,痛心的道:“採籃不好,她自己帶著!可你……你都成什麼樣子了?虧你還是翰林的女兒,你這模樣和……和市井潑婦有什麼區別?”
採箏道:“對付潑婦就得更潑婦才行!”
顏岑安咬了咬牙,無奈的道:“我現在跟你說,你也不懂。快點隨我走,去了侯府,好好學規矩,看看正經的閨秀是什麼模樣,你就懂了。好好跟葉小姐學著點!”又對碧荷訓斥道:“小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下次再出這樣的亂子,我先扒你的皮。”
採箏才不信她爹會耍狠,拉著碧荷走在前面,低對她道:“唬人的罷了。”弄的顏岑安不住的朝她瞪眼。
採箏出了家門,見門口有一頂兩人抬的藍色軟轎,除了轎伕外,左右還各站著兩個上了歲數的婆子,其中一位見顏岑安出來了,朝他施禮道:“顏大人,那我們就帶小姐走了,去回夫人的命了。”
顏岑安對女兒道:“見過兩位嬤嬤。”採箏便聽話的給兩位嬤嬤問了安,然後順著她們的安排進了轎子。
顏岑安揹著手,瞅著女兒進了轎子,待轎簾放下,他客客氣氣的對兩位嬤嬤道:“小女年紀小,不懂事,路上還請兩位多擔待。”
兩個嬤嬤道:“顏大人客氣了。只有我們伺候小姐不周的地方,哪裡有要我們擔待的地方呢?”她們急著覆命,與顏岑安寒暄了幾句,就命人起轎了。而碧荷則跟在其中一個嬤嬤身後,一併走了。
顏岑安看著轎子的背影,心道採箏啊採箏,你多少得爭點氣啊,學學規矩,也好給你找個差不多的人家。依他的身份,女兒的婆家也得從翰林院或者六部裡六、七品的官員中找,就女兒這個樣子,瘋瘋癲癲的嫁過去,親家弄不好變成仇家。
顏岑安一邊搖頭嘆氣,一邊進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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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箏在轎子裡坐著,忽然發現自己裙襬上沾了幾點麵粉,趕緊彈乾淨,又怕髮髻上也沾了,趕緊從包袱裡取出小鏡子,仔仔細細的照了照,待確定沒有儀容不整的地方才放了心。
她不習慣坐轎子,只覺得晃晃悠悠的,胃裡漸漸的越來越不舒服,心想父親還是挺厲害的,每天能坐著這玩意出門。可再難受,她也不敢掀開簾子呼吸新鮮空氣,只能這麼悶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周遭接到的喧囂聲不見了,越來越安靜,中間還停了一次,好像換了抬轎子的人。
轎簾掀開,露出碧荷的臉,她喜道:“小姐,到了,已經進了寧安侯府內宅了。”見小姐臉色不大好,驚訝的低聲道:“小姐,您臉色好白啊,要不要緊?”
採箏搖頭,擠出三個字:“不打緊。”
接她的兩個嬤嬤也到了轎前,對她道:“顏姑娘,下轎了。”
採箏微笑著頷首,搭上碧荷的手腕,探身出了轎子。直起身的時候,只覺得頭暈目眩,滿目的金星,使勁抓住碧荷,才沒重新跌回轎子。
不知何時已經來了兩個小丫鬟,朝她笑道:“顏姑娘這邊走,太太等您呢。”採箏便跟著兩個丫鬟走,一路上,雖目不斜視,但也在心裡默默的記了路線。未來的一段日子都要在這裡生活,記著點路,別瞎走瞎逛,給父親丟臉。
到了一個寬敞的庭院,其中一個帶路的丫鬟才進了院子後,對幾個淨水潑地的小丫頭道:“行了,就這樣吧,顏姑娘了,都停手罷。”那幾個小丫頭立即豎著手站到了一邊,低著頭等著採箏她們過去。
採箏心想,給自己帶路這兩個丫鬟怕是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頭了,都說閻王好糊弄,小鬼難對付,自己得留心點。
進了屋後,現在外間等了片刻,她才被人喚了進去。採箏雖然好奇這侯府內的擺設,但初來乍到,四處亂看就太跌份了,見榻上擺著一張矮桌,桌邊坐著一個通神氣派的女子,衣飾華貴,採箏心想這就是侯府的少奶奶了,趕緊施禮請了安。
“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