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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學會一項法門,入而不出。這冰蠶奇毒乃是第上陰寒之質,登時便將他凍僵了。

要是至裡將他埋入土中,即使數百年後,也必未便化,勢必成為一真殭屍。這時他身入溪水,緩緩流下,十餘里後,小溪轉彎,身子給溪旁的蘆葦攔住了。過不多時,身旁的溪水都結成了冰,成為一具水晶棺材。溪水不斷衝激洗刷,將他體內寒氣一點一滴的刷下,終於他身外的冰塊慢慢融化。

幸而他頭戴鐵罩。鐵質熱得快,也冷的快,是以鐵罩內外的凝冰最先融化。他給溪水衝得咳嗽了一陣,胸子清醒,便從溪中爬了一來,全身叮叮噹噹的兀自留存著不少冰塊。身子初化為冰之時,並非全無知覺,只是結在冰中,無法動彈而已。後來終天凍得昏迷了過去,此刻死裡逃生,宛如做了一聲大夢。

他坐在溪邊,想起自己對阿紫忠心耿耿,甘願以身去喂毒蟲,助她練功,但自己死之後,阿紫竟連嘆息也無一聲,他從冰中望出來,眼見她笑逐顏開的取也冰蠶漿血,塗在掌上練功,只是側頭瞧著自己,但覺自己死得有趣,頗為奇怪,絕無半分忱惜之情。

他又想:“冰蠶具此毒,抵得過千百種毒蟲毒蛇,姑娘吸入掌中之後,她毒當然是練成了。我若回去見她……”突然之間,身子一顫,打個寒噤,心道:“她一見到我,定是拿我來試她的毒。倘若毒掌練成,自然一掌將我打死了。倘若還沒練成,又會叫我捉毒蛇毒毒蟲,直到她練成,能將我一掌打死為止。左右是個死,我又回去做什麼?”

他站起身來,跳躍幾下,抖去身上的冰塊,尋思:“卻到哪裡去好?”

找喬峰報殺父之仇,那是想也不敢再想了。一時拿不定主意,只在曠野、荒山之中信步遊蕩,摘拾野果,捕捉禽鳥小獸為食。到第二日旁晚,百無聊賴之際,便取那本梵文將易筋經來,想學著圖中裸僧的姿式照做。

那書在溪水中浸溼了,兀自未乾他小心翼翼的翻動,惟恐弄破了書頁,卻見每一頁上忽然都顯出一個怪僧的圖形,姿式各不相同。分凝思良久,終於明白,書中圖形遇即顯,倒不是菩薩現身救命於是便照第一頁中圖形,依式而為,更依循怪字中的紅色小箭頭心中存想,隱隱覺得有一條極冷的冰線,在四肢百骸中行走,便如那條冰蠶復活了,在身體內爬行一般。他害怕起來,急忙站直,體內冰吞便消失。

此後兩個時辰之中,他只是想:“鑽進了我體內的冰蠶不知走了沒有?”可是觸不到、摸不著,無影無蹤,終於忍耐不住,又做起古怪姿式來,今依著怪字中的紅色小箭頭存想,過不多時,果然那條冰蠶又在身體內爬行起來。他大叫一聲,心中不再存想,冰蠶便即不知去向,若再想念,冰蠶便又爬行。

冰蠶每爬行一會,全身便說不出的舒服暢快。書中裸僧姿勢甚多,怪字中的小箭頭也是般旋曲折,變化繁複。他依循不同姿式呼召冰蠶,體內急涼急暖,各有不同的舒泰。

如此過得數月,捕捉禽獸之際漸覺手足輕靈,縱躍之遠,奔跑之速,更遠非以前所能。

一日晚間,一頭餓狼出來覓食,向他撲將過來。遊坦之大驚,待欲,發足奔逃,餓狼的利爪已搭上肩頭,露出尖齒,向他咽喉咬來。他驚惶之下,隨說一掌,打在餓狼頭頂上。那餓狼打個滾,扭曲了幾下,就此不動了。遊坦之轉身沈了數丈,見那狼始終不動,心下大奇,拾起塊石頭投去,石中狼身,那狼仍是不動。他驚喜之下,躡足過去一看,那狼竟已死了。他萬萬想不到自己這麼隨手一掌,竟能有如此厲害,將手掌翻來覆去的細看,也不見有何異狀,情不自禁的叫道:“冰蠶的鬼魂真靈!”

他只當冰蠶死後鬼魂鑽入他體內,以致顯此大能,卻不知那純系易筋經之功,再加那冰蠶是世上罕有劇毒之物,這股劇毒的陰被他吸入體內,以易筋經所載的上乘內功修習,內力中便附有極凌厲的陰勁。

這易筋經實是武學中至高無上的寶典,只是修習的法門甚為不易,須得勘破“我相、人相”,心中不存修習武功之念。但修習此上乘武學之僧侶,定是勇猛精進,以期有成,哪一個不想盡快從修習中得到好處?要“心無所住”,當真是千難萬難。少林寺過去數百年來,修習易筋經的高僧著實不少,但窮年累月的用功,往往一所得,於是眾僧以為此經並無靈效,當日被阿朱偷盜了去,寺中眾高僧雖然恚怒,卻也不當一件大事。一百多年前,少林寺有個和尚,自幼出家,心魯鈍,瘋瘋顛顛。他師父苦習易筋經不成,怒而坐化。這瘋僧在師父遺體旁拾起經書,嘻嘻哈哈的練了起來,居然成為一代高手。但他武功何以如此高強,直到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