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著兩張老長的青石條案,上面擺著各樣盆景。
小丫鬟正在擺弄的是一盆菖蒲,養的極好,幽綠長條,青苔鋪滿盆。
溫江雪這大貪官還挺文雅。
她走過去,讚歎道:“你將這菖蒲打理的真好啊。”
小丫鬟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這麼個小鬼兒似得臉又嚇的心頭一突突,“哎呦”了一聲,手中的菖蒲就摔了,摔在青石路上青苔斑駁,泥土散了出來。
小丫鬟嚇得登時臉就白了,“完了!”跪在地上就去收拾那菖蒲,“這可是少爺最喜歡一盆了,少爺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從善也忙幫她去收拾,一邊安慰她道:“你別慌,這菖蒲只是散了些泥土,重新種好不會死的。”她又撿起散落的青苔鋪在泥土上,“你看,這樣鋪上看不出來,和原來的一毛一樣!”
小丫鬟被她逗樂,瞥她一眼道:“少爺要是發現了,我就說是你弄的。”
“是我是我。”她不迭道:“都怪我,嚇到姐姐了才失得手。”
“呸!誰是你姐姐!”小丫鬟嗔她一聲,“我有那麼老嗎?”
“沒有沒有,你看起來才十六吧?”她柔聲道:“只是我見你莫名的親近,像自家的姐姐一般,所以才唐突了,不然我叫你妹妹?”她潮潮的手去輕輕握那小丫鬟的手指,“天仙妹妹。”
那小丫鬟被她握的臉一紅,忙抽回手,“你胡說什麼呢,我……我可是不會喜歡你的,我是要嫁給大老闆的!”卻是羞紅了一張臉不敢看從善。
小姑娘春心動又可愛又逗趣,從善正逗的開心,身後有人猛地一腳踹在她屁股上,將她踹的一頭栽在地上。
“呀!”那小丫鬟嚇了一跳,要來扶她。
就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不許扶他。”
小丫鬟抬頭一看,忙跪下行禮,嚇得結結巴巴,“公公……公……”
“閉嘴,滾下去。”那聲音又甜又嬌蠻,一聽就不是一般人。
小丫鬟看從善一眼,咬著嘴唇有些無措。
從善爬起來對她笑了笑,小聲道:“沒事。”示意她不要擔心先下去。
她這才像從善身後那人行了禮退下。
從善沒有急著起身,而且索性墊著被子坐下,看著襟前粘上的泥水,心情很不好。
身後那人走到她眼前來,海棠紅的春裙下面墜著一圈嫩生生綠的穗子,穗子下是一雙金絲織錦的鞋子,再往上腰間紅寶石瓔珞帶子,嫩紅的衫子,暗光浮浮,應該是走了銀絲線,再再往上是嫩藕一樣的脖子掛著一條金絲線墜紅寶石,托出一張又嫩又嬌麗的臉,大大的眼,尖尖的下顎,一對小虎牙若隱若現。
嘿,看著就貴氣,這樣的派頭和裝備,和那小丫鬟結結巴巴的公公公,從善大約就猜出了來者是誰,她也知道以她現在‘先帝私生子’的身份,上頭那位聖上大老爺是不會放過她的。
只是她沒想到先來的竟是‘公公公’。
“你就是溫哥哥新收的那個義子?”嬌麗小姑娘開口問她,眼神鄙夷又沒禮貌。
溫哥哥……沒得肉麻死她。
她讓自己順順氣,端出一張笑臉道:“正是在下。”
哪料她剛說完,那姑娘一抬手“啪”的一耳光就扇在了她臉上,還道:“果然長的細皮嫩肉娘娘腔!”
從善有點懵,怎麼個意思??伸手就打笑臉人啊?
那姑娘還厭棄的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指,道:“我聽說你爹畏罪自殺了?你為了保命死皮賴臉的求溫哥哥收你為義子,好讓他保護你?”她冷哼一聲,“不要臉。”
她忍,她忍。從善深吸一口氣,淡聲道:“是相爺抬愛。”
“你也配,又髒又醜,連溫哥哥府中的下等雜役都不如。”那姑娘將帕子一丟,啪啪一拍手道:“抓了他帶走。”
她身後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婆上來就擰住從善的手腕將她提溜了起來,力氣之大,從善剛一掙扎就知道自己打不過。
從善忙往四周看,發現傅伯不在,而那些下人和小丫鬟根本不敢上前來攔,她心中就有了計較,這個‘公公公’和溫江雪關係肯定不一般,不然她怎麼敢公然從他府中抓人走,那些下人還不敢攔。
打不過,叫也沒用,她下了定論。
“這位姑娘,想去哪兒你直說,何必動手動腳的?你說去哪兒我跟著走。”她道,好歹問清楚去哪兒,給這些個下人們留個信,讓他們回來轉告溫江雪,雖然他也不一定去救她……
然而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