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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言兩語將這改變從善一生的事情講完。
從善腦子有些亂的問他,“所以……第一次在刑房見面,你就知道我是假冒的陳楚玉?你是有意救我?”
“不。”他道:“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就是陳楚玉,我以為你只是溫江雪隨意關押的犯人,救你……也出於意外,因為你為我擋刀,我以為是我母親的人來找我了……”他有些不知該如何表達的解釋,“我母親是……外邦人,她在我六歲時丟下我和我妹妹回了自己的國家,她說以後她會回來救我們,所以……我以為你是她派來救我的人。”
先帝與外邦女子生的私生子?
從善扶著桌子慢慢坐下,“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二天打聽了你的身份之後。”他說:“只是我沒想到陳大人會讓自己的女兒來頂替陳楚玉……所以我一直以為你只是一個他找來的親信,是今日才知道你就是陳從善……”他看她,眼神中充滿了憐憫,“陳大人……一片忠心,你恨他?”
犧牲她來表忠心,她的聖人父親。
“為何不恨?”從善極諷刺的笑了一聲,“他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拋棄我,又在他需要的時候想起我,他用他的忠心綁架我,逼得我無路可走。”她看封崖,“你以為我是自願的嗎?”
封崖有些吃驚。
“我沒得選,他死在我面前,將這個爛攤子丟給我。”從善捧了捧自己滾燙的額頭,她褲腿和肩膀溼的厲害,有些冷,“他明知道溫江雪恨我入骨,明知道那夜溫江雪會來抓人,他還將我帶回來……”她有些難過,“那天他還特意讓我換上新衣服,我那時開心極了,我以為他原諒我了,接我回家了,可發現那是套男裝,陳楚玉的衣服……”她抬頭看封崖,想笑笑不出來,“他明知道我要是承認我是陳從善,溫江雪絕對不會放過我……他逼得我不得不按照他的計劃走。”
她沒有哭,她安安靜靜的跟封崖說:“好歹假冒陳楚玉還有一點價值跟溫江雪討命,他不會立刻殺了我。我有時太恨的時候就想,若是我當初承認我是陳從善就好了,雖然現在早就死了,但不如陳大人的願,可以讓他死不瞑目。”
“你就這麼恨……你的父親?”封崖問她。
她撐著滾燙的額頭笑了笑,悶聲道:“大概比你想象中更恨他,在過去的五年裡,在這靜心庵中的每一刻,我都對他恨之入骨。”她抬頭看封崖,“難道你就不恨當初丟下你和你妹妹的母親嗎?”
封崖愣了愣,是思慮了半天,才道:“沒有,她是被當成禮物獻給的先帝,她在那宮中每天都不快|活,我希望她能遠走高飛,能快|活。”他又道:“我也不恨先帝,他在君王之位,用他的方式愛我的母親,給她最大的自由,放她遠走高飛,又盡最大的努力善待我與我妹妹。所以我才會幫陳楚玉。”
從善有些吃驚的看封崖,“你可真是個好人……”她是沒想到封崖這樣冷漠的外表下有這麼一顆……無私的心。
封崖蹙了蹙眉,“我並非好人,我只希望我愛的人能快|活,即便犧牲我,犧牲旁人,只要我愛的人能平安開心。”
從善看著他,慢慢笑了,“又自私又無私,封崖你真是個古怪的人。”
她笑的沉悶,像雨夜裡即將敗落的花。
封崖禁不住想伸手摸她的臉,卻在碰到她臉頰的時候頓了頓,只是將她的碎髮捋到了耳後,“我也希望你能開心。”
從善愣了愣,窗外雷大雨大,風雨飄零,她心口突突亂跳,她產生一種微妙的錯覺,像是……被人重新從大雨中撿回了家一般。
她像是發燒了,沒有過腦便脫口問道:“那你能帶我遠走高飛嗎?”
封崖的手指頓了頓,慢慢的,收了回去,沒有回答她。
從善便有些慌了,起身道:“對不起……我,冒犯了。”她不該問的,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怎麼會有人帶她遠走高飛?他還有他的九公主,怎麼會……為了她捨棄這麼多。她不該自取其辱。
她一定是發燒了,燒糊塗了。
“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封大人休息了。”她有些慌不擇路的繞過他開了門就走。
封崖想說什麼終是沒有說。
她太慌張,出門便撞上了丁丁。
丁丁“哎呦”一聲,罵了一句麻煩精,看她埋著頭往溫江雪那間客房去,便喊道:“你要去哪兒啊麻煩精?剛剛有個叫什麼從善的女的去溫江雪房裡了,你可別撞破人家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