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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播,城內隱匿之軍官皆來,如杜鍚鈞、何鍚蕃等。黎聞都督府攻下,即召黨人代表及前清有官職者會議,黎首先發問曰:“督署雖克,而瑞澂、張彪未獲,你等將有何法以善其後?”眾曰:“請統領主持。”黎復問:“你等革命黨所持支援者何處?錢糧多少”鄧玉麟曰:“高山劉英已聚眾十萬,三日可到。”熊秉坤則以官錢局、銀幣銅幣兩局及藩庫所存銀不下三十萬對。黎又問:“瑞澂、張彪統清兵水陸並進,何以抵禦?海軍軍械犀利,我服役海軍多年,故悉知,不需十彈,此城將粉碎矣,你等將退往何處?”鄧玉麟以退湖南答之。黎曰:“有何把握?”鄧曰:“焦達峰已約下月初起事。”黎曰:“以吾觀察,殊無把握。依我之見,你等不若暫且回營,待吾往說瑞、張,使不追究,何如?”何竹山抗議曰:“我人革命,原不計生死利害,但盡力而行之,雖肝膽塗地,亦甘之如此也。統領意見,絕對不可行。”黎竊嘆不已,遂下令各標、營隊回營舍,架槍休息,然聽者少數。

適湯化龍派人來楚望臺說:“湯議長請革命軍代表,黎統領及各官佐於正午12時到諮議局開會,組織政府。”當由方維往三十標備來駿馬一頭,供黎乘坐。黎即乘之而行,吳總指揮派兵百餘名護送,熊秉坤、鄧玉麟、李作棟、徐萬年、馬驥雲諸人隨行。隊前有旗幟兩面,黎欲去之不可得,意殊不悅。遂經第十五協西營門,第二十九標第一營管帶何鍚蕃請黎入會議廳,獻茶後,黎問曰:“你標回營乎?”何答:“已架槍休息。”復曰:“吾標可用,專待吾公後命。”言畢,以目送意,黎亦領悟。熊躡鄧踵曰:“此地不可久停,恐生異變。”鄧大聲曰:“吾等開會重要,此間非談話之所。”即挾黎起行。此時,熊對鄧、李曰:“軍械所乃吾人命脈所在,非可等閒視之。兄等偕黎往,弟當返軍械所,分工合作,防衛之”。鄧李極以為是,黎、鄧等乃至諮議局。革命軍同志以為已將黎劫持,可以依靠,當時固未計有後患。

10月11日拂曉,鄧玉麟、蔡濟民、李則棟、杜武庫以及其他軍學界多人集議,革命義旗已經鮮明舉出,眼前最重要的是軍事問題。經過討論,一致認為協統黎元洪在湖北多年,學術優長,性情寬厚,平素聲望在張彪之上,只要他做都督,軍隊一定擁護。這時黎元洪坐在當中始終一言不發,堅辭不就;李翊東、蔡濟民、張振武強迫他,亦不承認,朱樹烈拔刀自殺激發他,仍不為動。因此群情憤慨,滿口華然,有人叫罵黎元洪太不受抬舉。後來李翊東拿出安民佈告,要黎簽名,黎仍拒絕,李乃于都督下,寫了一個黎字。眾人鼓掌歡呼,黎亦莫可如何。

10月12日,謀略處派馬榮、程正瀛請黎回諮議局,馬、程二人都是著名的勇漢,黎如稍有支吾,可能遭到生命危險,只好勉強回諮議局。革命黨人在密商中,認為瑞澂、張彪還想作最後掙扎,黎元洪如再走開,與瑞、張合流,對革命更加不利。即決定在諮議局東端房間,預備黎的住處,派兵加以監視。黎見革命黨人把他當成囚徒,清廷方面又把他當成叛徒,心懷隱憂,飲食不進,當時很想一死了之。

同日,軍政府接到報告,駐漢陽第四十二標第一營反正,首先佔領兵工廠,隊官宋鍚全被推為全營領導人。駐漢口的第四十二標第二營也於是日宣佈反正,管帶陳錘麟逃走。除四十二標第三營及輜重第八營外,其餘都站在革命的一邊,聲勢更加浩大,與昨天情況大有不同。

黎元洪態度的轉變。10月13日清晨,蔡德懋率炮隊一營及胡廷翼步隊一隊,到兩望、青山一帶佈置陣地,向瑞澂率領的楚豫、楚材、江清三兵艦射擊,雙方炮戰達兩個小時,楚豫、江清受傷退走,漢口租界外僑觀戰時,都伸出大姆指讚揚革命軍炮兵技術的優良。黎得到這個訊息,表面上雖仍裝出一副苦臉,暗中確實有了轉變。這可以從黎元洪自願,剪去辮子一事看出。這天下午,他開口同革命黨人談起話來,帶有聊天的性質,剛巧碰到莽撞的甘緝熙、陳磊兩人,甘緝熙不等黎元洪的話說完,便插話說:“你這幾天總是苦臉對待我們,太對我們不起,以後如不改變,將以手槍對待。”黎答覆說:“你年輕人不要說激烈話,我在此將近三日,有什麼事對待你不起?”陳磊接著說:“你是對得起我們的,但你的辮子尚未去掉。你現為都督,應做一個模範,先去掉辮子,藉以表示決心。”黎到此時才說:“你們不要如此激烈,我決心與你們幫忙就是。你們說要去辮子,我久有此意,從前我在軍中曾出過去辮子聽便的通令,你們明日叫個理髮匠來,將我辮子剪去就是。”對於黎的剪辮子,看來本是小事,但黎此舉,卻有特殊意義。黎已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