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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人都進了伊寒江的屋裡,伊世仇將她放在床上。她只覺得疼痛是一波接著一波的,這般不乾脆像是凌遲一刀一刀慢慢割著,疼痛感稍稍舒緩甚至要讓她錯覺不痛的時候,另一波更大的痛楚又是漫天蓋地的襲過來。

她啞了聲音,“我要故淵給我接生。”

伊世仇不信任的看向景故淵,景故淵道,“她教過我要怎麼做,我都還記得。”

伊水柔傾過身子幫女兒抹了額頭上的汗,吩咐阿翠瓏去準備熱水和乾淨的布,便對伊世仇好言好語,“我會留在房間裡幫忙,爹,你們先出去吧。都這個關頭了,暫且先順著她。”

伊寒江抓著軟枕兩側,在她的用力下,那柔軟的金絲枕套被撕裂露出裡面潔白松軟的棉花來。她感覺所有的力氣都要用在忍痛上,總要做些什麼事來轉移痛楚,真難為景故淵忍著背上的鞭傷還能從容自然。

她痛得沒法再去看伊世仇,只聽低沉的交代聲,“我就在外頭,若是你們應付不了,就喊我進來。”

她扯完了枕套,開始伸手去扯床頭的帳幔,只想把它們也都撕裂了心裡才會舒服,即便這樣的心裡舒服對她肉體上的疼痛起不到任何的減緩,“我想把房間的東西都砸了。”

伊水柔撫著她的臉,心疼的看著她因疼痛而聚攏的眉,“傻孩子,就算你砸光了房間裡的東西還是要疼的啊,忍忍就好了。”

景故淵低頭親了她的唇一下,唇舌之間帶著血腥的味道,他的頭伏在她的頸項間,那些低微的請求著,“你和孩子都要沒事。”她眯著眼睨他,見他面目上佈滿了自責。他或是以為自己的緣故才會令她早產,他的母親死於難產,對於女子產子他有揮不去的陰影。

她開始想自己讓他留在房裡是不是錯了,跳過產房中對她而言難以言喻的疼痛和難受,濃烈的血腥味會讓人容易往壞處想。讓他簡單的就站在外頭,只領會做爹的歡天喜地或許更合適些。

她咬牙道,“臺上有藥,你拿出去讓我爹給你敷藥吧。”

伊水柔也勸,“是啊,故淵。你的傷也要處理。寒江她身子健康胎氣又足,很快就能把孩子生下來了。”

景故淵抵著伊寒江的額頭,緊張得屏著呼吸許久才吐出一口氣證明他還有意識。柔聲笑道,“我的傷不痛了,可我知道你很疼,痛就別說話了。”

她牢牢抓著他的手一吃痛便是緊緊收攏,腦子一片空蕩什麼也不想去想。只想快點把孩子生下來然後結束。她曾經見過山下的瘋子發起瘋癲來胡亂的抓撓,把意圖想控制住她的人弄得遍體鱗傷的,她現在怕也和瘋子無異了。

她痛時那麼用力去抓景故淵的手指潮溼而蜷曲,他一定也是痛的。

她想鬆手去扯帳幔,他卻是不放。手心已經是汗溼,只是分不清是因為她的冷汗還是他自身也緊張恐懼才會和她感同身受一樣。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她慢慢的適應了這樣的痛楚,腹部沉重而脹滿,她心裡冒出了歡喜。曉得是孩子頂著,他也正努力要出來迎接人生第一道陽光溫暖而炫彩。

她用力推,聽到伊水柔高興而激動的說道,“已經是能看到孩子的頭了,故淵。你不是要接生麼,快過來。”

伊水柔和景故淵換了位置。伊寒江又是用盡全力,隨後便只感覺鬆弛,一種放軟的狀態蔓延至四肢百匯,她只覺得像是解脫。耳邊聽著孩子嘹亮的啼哭,渾身溼透像是剛掉到水裡被打撈上來一樣,眼睛看著床頂帳子的花紋,方才還覺得它好似在旋轉,身子輕鬆以後再看,還是圓形鵝黃色的圖案,不曾移動過位置。

她閉起眼想休息一會,比小時候第一次練武,外公讓她扎馬步扎足兩個時辰還累。

景故淵按著伊寒江曾經教過的步驟,燙了剪刀剪斷了臍帶,把孩子交給伊水柔,慌了心神的觸碰她的臉。她已經是筋疲力盡了,有氣無力的攤著手腳回道,“我沒死,我只是想閉閉眼緩緩。”

伊水柔笑道,“我先抱孩子去洗一洗,阿翠瓏,你幫她換張床墊子和衣服吧。”

阿翠瓏手腳利索的收拾乾淨,伊寒江換了衣服聞著毫無血腥味的床褥只感覺真是身心都舒服了。伊水柔抱著襁褓中已是洗乾淨了的孩子給她看,“瞧瞧你兒子,小模樣多好。”

她又是有了心情,由女兒升級做了母親,這樣的高興難以言喻的複雜,此後她的生命裡又是多出一個重要的人來,她會體驗曾經父母對她無私的付出辛勞而不再僅僅只是理所當然的接受他們給予的寵溺疼愛,種種種種的美好。

這是景故淵和她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