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也不抬,冷漠吩咐。
朱雲皺眉,看他開啟急救箱,無聲嘆口氣。他沒聽見動靜,抬起頭,面無表情說:
“我不是沒看過女人的裸體。再說,你應該有穿內衣吧。”
見她還是不動,他仍很沉靜地說:“我要是想對你怎麼樣,你不會到現在還這麼完整。”
“我只是不習慣。”朱雲低聲咬唇。
他揚動一下眉。
“我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赤身裸體。”說得有些難堪。
“那你就學著習慣。”嚴崎峻毫不動容。“而且,你應該有穿著內衣吧,我沒有要你脫光。”
那口氣、那語調平板無所謂的,好似就算她在他面前脫得一絲不掛、寸縷不著,對他來說也不會起任何波瀾。
朱雲咬咬唇,終於一咬牙,心一狠,脫掉袖衫。黑色的胸衣暴露出來,完全無遮攔的展示。
嚴崎峻只冷淡的掃她一眼,先替她清洗傷口,洗掉血跡,再消毒傷口,然後上藥包紮。
“除了你跟醫院那個男的,還有誰知道照片的事?”
朱雲搖頭,避開不看他。她這根本是多此一舉,嚴崎峻問話時,邊為她包紮,目光始終沒落在她身上。
傷處靠近腋窩的高度,他並沒有刻意小心的迴避,包紮時,手背偶爾碰到她胸部,他眉色都不動一下,簡直不當什麼。朱雲要覺得什麼,只顯得太小題大作。
“我媽跟鏢叔,再就沒有人知道了。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她頓一下,想更確定。“你確定不是你手下的人乾的?”
他不理她,包紮他的。
“你想,這件事夫人——我是說太太會有份嗎?”她有些遲疑。“你手下的人不會背叛你嗎?你沒派人跟蹤我,那麼到底是誰在跟蹤我?你確定那不是你的人?又是誰要殺我——還是殺你?”
“好了。”包紮好,他將東西一一放回急救箱。
“你,看著我!”朱雲再按捺不住,伸手扳住他的臉,扳向她,直盯著他深沉的黑眸,說:“回答我!”
他眸裡露出一些詫異,似是有些意外。
一定從來沒有人曾、敢這樣對他,對他這麼做!
他拿開她的手,把衣服丟給她。“穿上。”
還是她原來那件灰黑相間的袖衫,袖子剪短了,剪去被剪開的部分。朱雲一言不發穿上,看他撥了一個電話。
好一會,那電話始終沒撥通,遲遲沒人接應。
她望著他,等著。
他收起電話,皺眉說:“我讓他們去查一些事情,但一直沒有人回應。”
“誰?你的手下?”
他看她一眼,回話說:“我只帶了兩個信得過的手下跟著我過來,除了我爸,沒有人知道我的行蹤。”
“恐怕未必。”她這麼說,避開他隱著怒氣要吃人的眼神。“如果他們沒有出賣你的話,現在搞不好凶多吉少;你爸,他不見得就不會對哪個人說溜了嘴……”
嚴崎峻一震。
“你一直跟太太不和吧?”或許會冤枉了她,但除了她,朱雲想不出還有誰有這個可能。
“那照片是那女人不忠於我父親的證據?”他反問。
朱雲點頭。
“如果是二夫人的話……”那就說得通為什麼那些追殺他們的人找上了他們,嚴崎峻卻沒有拿到帳冊。
很可能,她母親跟阿鏢都已被殺害滅口。
“但二夫人有那個力量嗎?帳冊如果落在她手裡,有什麼用處?她為什麼不交給嚴達——啊!”
她心頭猛然一震,猛看向嚴崎峻。
嚴崎峻也想到了,緩慢說:“恐怕不只她一個人。”
朱雲立刻想到照片上與二夫人赤身糾纏在一塊的男人,那男人她似乎見過,就是想不起來!
“你看過那些照片,記得那男人的長相吧?”
朱雲點頭。
“啊!”忽然啊一聲,腦裡閃過一絲靈光。
“你想起什麼了?”
“我、我……”她有點興奮。“我臨出門前,掉了兩張照片在床下,沒有去撿它——”
“走!”嚴崎峻表情一動,竟也小小激動起來。
朱雲滿臉的熱血卻冷卻下來,甩開他,說:“我為什麼要替你們做事?你們這些人互相鬥爭,關我什麼事!”
嚴崎峻眸子一縮,逼向她。“你沒有選擇。你母親背叛我們,還偷走二百萬美元,這筆債還沒跟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