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
卓璉立刻就想明白了,黑衣人之所以擒住自己,不是為了金銀財帛,也不是為了她腦海中的酒方,而是想徹底毀去她的名聲,這種手段就如當年的苗平一樣,下作至極,卑鄙無恥。
將櫃門關嚴,她暗暗思忖,無論如何桓慎也是五品的遊擊將軍,又得到了德弘帝以及三皇子的賞識,身份頗高,平頭百姓肯定不敢得罪桓家,能使出這等手段的,怕是恨毒了她。
卓璉來到大周不過一年,真結下大仇的,除了卓玉錦和樊竹君兩姐妹外,也沒有其他人了。
既然要演一場好戲,勢必得讓看客登場,她們是想讓齊家人來捉姦,還是會將桓慎引來?
…
桓家酒肆。
瞿氏桓母從後院回來,很快就發現卓璉不見蹤影,她們扯著嗓子喚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人。
恰好桓慎下了值,瞿氏什麼也顧不得,急忙衝到青年身邊,雙眼含淚道:“行之,璉娘不知去了哪裡,明明剛才還在前堂的,一晃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聽到這話,桓慎心口一緊,黑眸中散發著危險的光芒,先出言安撫桓母瞿氏,然後才說:“您先別急,我這就去找大嫂,她吉人自有天相,絕不會有事的。”
男子剛邁出店門,就有一個滿身髒汙的乞丐走到近前,咧嘴笑道:“大人在找老闆娘是不是?”
桓慎語氣冰冷地問:“你見過她?”
乞丐撓了撓頭,“見過見過!半個時辰前,老闆娘跟著一名年輕俊秀的公子走了,那人生得白淨,往日也經常來酒肆,好像是做藥材生意的。”
“你說的是齊鶴年?”
“對對!他的確姓齊,老闆娘跟這位齊公子走的挺近的,經常在茶館中見面,若不是個寡婦,想必早就成了少奶奶了。”
桓慎神情陰沉,雙目直勾勾地盯著乞丐,忽地走上前去,大掌扼住了他的脖頸,隨著力道逐漸加大,乞丐的麵皮也漲成了紫紅色,兩手抓著青年的手腕,不住掙扎,奈何氣力比不過武人,最終只能陷入到絕望之中。
“還不說實話嗎?”
乞丐啊啊直叫,點頭如搗蒜,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將他面上的泥汙都給沖刷下來,看上去尤為狼狽。
桓慎內心沒有絲毫波動,一把將人甩在地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乞丐沒料到這位桓將軍的手段竟如此兇狠,他跪在地上,磕頭哀求著,“方才有人給了小的五兩銀子,讓小的將您引到齊家。”
“他可說別的了?”
“那人說天亮後就能看一場好戲,小的也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桓慎面色大變,整顆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掌牢牢攥住,讓他萬分憋悶,幾乎到了不能呼吸的地步。
將池忠楊武叫出來,他吩咐道:“你們去軍營裡找林凡,在城中搜尋大嫂的蹤跡,切記莫要聲張,否則婦道人家的名聲就毀了。”
齊家在京城頗有名氣,桓慎也清楚齊府的位置,他翻身上馬,直往城東的方向趕去。
桓慎雙手緊握韁繩,一路上,他快要被濃到化不開的擔憂給淹沒了,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先趕到齊家,看能否尋到卓璉的蹤跡。
眼下正值三更半夜,桓慎將韁繩系在樹上,而後縱身一躍,翻過了圍牆,闖進男子居住的前院中。齊家只有齊鶴年是嫡出的公子,肯定住在最好的位置,心裡這麼想著,他走到臥房前,發現屋內昏暗極了,連一絲響動也無。
桓慎把木門推開,看見倒在地上的年輕男子,衣衫散亂,氣息粗重,甚至還把左手探進了褻褲中,畫面委實不堪。
他沒在臥房中發現卓璉的身影,齊鶴年也被藥性魘住了心智,明顯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
剛欲轉身離開,不遠處卻傳來了細微的響動。
循著聲音走到木櫃前,桓慎用佩刀挑開了櫃門,待瞧見蜷縮成一團的女人時,腦袋裡轟得一聲。
“嫂嫂。”
對上那道熟悉的身影,卓璉還以為自己是因為藥性而出現了幻覺。
桓慎什麼也顧不得了,一把握住女子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將人扶了出來,打橫抱在懷裡。
“事急從權,嫂嫂莫要介懷。”
卓璉抿唇頷首,她知道桓慎會派人找她,卻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面頰緊貼著柔軟的布料,聽到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那些陰暗的情緒瞬間遠離。
青年武功很高,即使懷裡抱了個人,依舊極為靈活地從圍牆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