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屋子說話,心裡又喜又怕。害怕她的接近,又會給寶哥兒帶來什麼災難,雖然感覺到了她的不一樣,不再那麼性格鮮明,甚至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陰氣,但是自己始終都不敢再靠近這個越來越陌生的女兒。
“以前的都已過去,幸好八姑奶奶如今也有了出息,聽說還很會醫病……”五姨娘說到這裡,已經是泣不成聲,拉著九雅的衣襟,“九雅,對不起,姨娘對不起你,讓你吃了那麼多苦……”
九雅一臉冷漠,原主已死,她說再多對不起又有什麼用?
她自己繫著羅帶,垂眸道:“是父親把你帶回來,結果卻又對我們幾個不聞不問,任著肖氏欺負,你難道不恨他麼?”
五姨娘捂著嘴,一串串的淚珠全沿著手掌滴落地面,“恨又怎麼樣?他倚仗肖氏,倚仗肖家,姨娘幫不到他,又怎能去扯他的後腿?女人以夫為天,他說來,我便來,他說走,我便走,哪裡又能說自己的感受?”
九雅嘆了口氣,這就是古代女人不能抗爭的命運。如果自己當初一無是處,能遇上傅譽嗎?就算遇上他,他會喜歡自己嗎?那個人,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而當自己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女人的時候,他真的會喜歡得起來嗎?
所以女人還是要自強自立,自己有了一切,生命才跟著閃耀光輝,那光輝,偏就是這個時代以夫為天的女子身上所極少能見到的閃光點,很吸引人。包括像拓跋越那等盡悅人間美色的權貴,不是也照樣被那樣的傅九所迷了眼嗎?
母女兩說了一會話出來,姨老太太非要拉著九雅去給老太爺看病。九雅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那老太爺是什麼東西?為老不尊,一大把年紀了還糟蹋那麼多小姑娘,當初連雨蝶他都想染指。更有甚者,他曾牽下合約要將自己送給拓跋野糟蹋的事,簡直比禽獸都還不如,這種人,不是該讓他早死少糟蹋一點農民伯伯辛苦種出來的糧食麼?
她過去敷衍著給老太爺拿了一下脈,隨便開了個方子,簡單的交待了兩句,便走了——估計這老傢伙的命不長了,一把年紀了都還夜夜郎,身子已被掏空,不早死才怪。
書房裡,宋庭達已經把早已不耐煩的宋耀書打發走了,屋裡就剩他和傅譽兩人。
兩人在不緊不慢地下著棋。
“岳父大人日後有什麼打算?”傅譽輕輕將一粒白子落下。
宋庭達此時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輕鬆,他盯著棋盤,慢慢道:“沒有官職,倒是輕鬆,這些年,已經把官場醜惡看得一清二楚,要說,我還真不能適應那種生活。既然借這一次讓我有了退出的理由,正是巴不得,日後麼,倒可以把府裡的那田莊仔細的經營著,一家人,能混個溫飽就行了,我如今已經真正體會到知足常樂的心態。”
傅譽笑道:“岳父能這樣想倒也好。這京中權貴不知幾多,個個都不是好應付的主,稍有差錯,便會被人排擠,岳父若趁此徹底退出,倒可保日後安康。”
宋庭達點了點頭,“此次的事,如若不是賢婿出力,我們宋府還真就完了,我也已經看出來,太子根本沒有給我們宋家留一絲活命的餘地。”
透過此次事情,他已經徹底對傅譽改觀。此次能改戶部記載,並讓戶部當事官員下監,將代嫁的事情抹平,絕非一個呆在候府裡什麼也不懂的闊少所為之事。同時他還敢保自己不被太子所拿,指使著朝中官員拿著證據直接去找太子的麻煩,這份魄力,當初他就只從齊王身上看到過。去年這個時候,齊王亦帶著讓自己揭發太子的意思而來,如果當時不是在書房外發現齊王對九雅有意思,他也還沒想到要投效。當時只是在想,若是齊王能娶了九雅,這宋府就算與太子反目,有齊王護著,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可是世事難料,誰知道齊王突然離京,將他所有燃起的希望全部給澆滅。
而眼下,當初並不放在眼裡並不看好的啞巴三少,居然忽然讓人有了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他突然很好奇,傅譽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同時又還很興奮,除卻了齊王,如今宋府似乎在不知不覺中也搭上了一個很穩靠的大靠山。
傅譽知他在想什麼,但他也不點穿,畢竟,那些事有些是他指使了人做的,有些是挑唆了皇后娘娘做的,這都是些秘而不能宣的事,讓這位有些勢利的岳丈保持一點神秘感也不錯,免得他又跟開始幾次一樣不將自己放在眼裡。
“聽說你爹即將被派往北疆,其實那邊齊王才回來沒多久,就算有柔然部族侵襲,定然也都是小打小鬧,駐守在當地的昭王也可以應付,這事,賢婿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