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看著兩側排列相迎的秦兵,頭也不回道:“到帥營裡面說話,通知副將以上的人過來,其他閒雜人等要他們迴避。”
周金勇向前一步,道:“遵命。”他恭敬地目送鬼婆和荊天前往帥營主帳後,立刻喚來親隨趕快下去通知相關人等到帥營主帳聽令。
鬼婆和荊天進入帥營主帳。鬼婆逕往上首走去,坐入主帥大位。荊天知道自己現在不討鬼婆歡心,識趣地留在主帥大位下方候立不語。鬼婆看他這樣,想了想道:“你過來站我旁邊聽話。”
荊天心裡暗自咒罵道:“你這臭婆娘終究還是需要我。”但是他口中卻立刻作出感動語氣,躬身倚首說道:“感謝師傅不計前嫌。”快步走到上首位置的鬼婆身邊。他才剛站定,立刻接續說道:“徒兒必定粉身碎骨以報師傅栽培之恩。”
鬼婆揮手示意要他不用多說。
荊天連忙住口不語,動也不動地站在鬼婆身邊兩尺處。
帳外傳來通報傳聲道:
“永繼將軍周金勇率同全體副將入帳拜見婆羅門門主和滅天密使。”
荊天畢竟是個江湖人,沒有見過這種官家禮儀場面,剛剛帳外傳進來的那聲‘滅天密使’,叫得他心中醺醺然陶醉不已,他想到所有楚域秦廷將領馬上會來到自己身前恭敬聽命,不禁為之得意。
楚域裡面所有的秦廷將領,在周金勇帶頭下魚貫走入。楚域一帶在此的秦廷大小將領和副將不下有三十餘人。眾人在進行之間,腳上的厚重馬靴踏地作響,身上的盔甲擺動有聲,氣勢何等雄壯威武。但是這些平日帶兵數千到上萬不等、威風不可一世的大小將領,在面對座上的鬼婆時,神態恭敬謙卑,絲毫不敢造次。
荊天看座前的這些秦廷將領謹慎小心站在自己面前,興起‘睥睨天下我為雄’的感覺。但他隨即想到這是自己仗著鬼婆虎威,這些秦將才會對自己如此恭敬,不免稍感氣餒。
荊天忍不住轉頭覷看了鬼婆一眼,只見鬼婆神情嚴肅,彷彿這些秦將臣服在其腳下是理所當然的事。荊天看到鬼婆這種架勢,忽起一念暗道:“大丈夫應如是也。”
這三十餘名秦廷將領分行分列有序地排好站在鬼婆座前,集體拱手稱頌說道:“恭祝門主千秋鼎盛,永垂不朽。”
只見鬼婆半倚著身子,不怎麼理會地揮了揮手,沉聲說道:“你們不用多禮,兩邊站好聽話。”
荊天看到這裡,心情激動澎湃,心道:“天哪……這是何等威風……大丈夫就應該如此這般才對……”
他心中不自主興起天下為王的念頭,但他這個念頭才剛興起,立刻強行忍住不敢再想下去,暗忖:“要是讓人窺知自己有這種大逆不道想法,豈不是後患無窮。”
周金勇帶著秦廷大小將領分排兩邊站好,眾人才剛站好甫定,鬼婆厲聲責問道:“昨夜戰事慘敗,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秦廷將領聽她語氣嚴厲,似有降罪之意,個個低頭噤聲,偷偷看著周金勇那邊。周金勇既然身為主帥,不得不挺身說道:“昨夜我等安排誘敵奇謀,要將項門人馬一網打盡,誰知項門騎兵神勇過人,兼以項梁喝令敵軍在七里處結陣沒有輕進,以致奇計不能有功。”
鬼婆不懂軍事作戰,不耐煩地喝聲打斷道:“夠了。”
周金勇面有豫色退下。
鬼婆轉頭看了荊天一眼,想要問他的意見如何。
荊天不用她開口,已經趨前在她耳邊說明道:“永繼將軍的意思是,那一萬名秦步兵本來就是誘敵深入的犧牲部隊。聽起來,我軍作夜之敗是當然之事。師傅繼續聽他說下去,看他怎麼解釋。”
鬼婆點點頭後,對著周金勇伸手一指,道:“你再說。”
周金勇知道荊天剛剛幫自己說話,極為感激地看他一眼,這才站出來朗聲說道:“昨夜敗在一不知項門真正實力,二不知項梁用兵如神。原以為那萬名步兵落敗後,可將項門敵軍誘入我軍安排好的包圍陷阱中,誰知我方萬名步兵在瞬間全遭敵軍殲滅,無法逃出。如此一來,我大秦軍安排在後方的三萬步兵和二萬騎兵根本派不上用場。”
鬼婆聽到這裡,隱約懂得一些,但她依然不悅問道:“為何你們的手下如此不堪一擊,沒有完成誘敵深入的任務。”
周金勇辯稱道:“屬下不曉得項門的騎兵如此厲害。”
鬼婆瞪他一眼道:“你這句話是大秦部隊不如項門人馬囉?”
周金勇忙道:“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荊天出面緩頰道:“兩軍交戰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