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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縱然是算無遺策的路牽機,急切間也拿不出好辦法來,握著刀柄的手抓了放,放了抓,想到山民夾在兩路大軍中間的慘狀,背心裡涼涼的一片冷汗。

宣井童見他猶疑,把最後一絲希望也放了下來,後退幾步往地上啐了一口,笑道:“可惜阿袖一片真心。”轉身大步離去。沒有走得兩步,忽然覺得胸中氣悶,咳了一下,嘴裡鹹鹹的都是血腥味道。他吐掉滿口的鮮血,心裡想,要是能陪著阿袖一起死了,那倒也不錯。這一想,腳步竟然輕捷了許多。

看看他的樣子,路牽機也知道宣井童的念頭,臉上不由一寒:他也是堂堂鷹旗軍左路遊擊的副統領,怎麼可能連一個女孩子都救不出來,那可真是不如一個扶風營的新兵。

“站住。”路牽機喊。

宣井童扭過頭來,一點表情也沒有。

“你不要回扶風營了,就留在望山門吧。”路牽機道,“我跟駱七笙打個招呼。要救阿袖,也不是你一條命就能換來。”他咬咬牙,“我還真不信我們劫不出阿袖來。“就是今夜。”

對於路牽機的承諾,宣井童並不真存著指望,他點點說:“那便好。”扭轉身又往回走,顯然沒有放棄自己的打算。

烏椎馬被勒住了嚼子,四隻馬蹄在青石板的街道上來回踏得火星亂濺。路牽機看著那個倔強的少年人一步一步消失在街角,心中不知道是妒忌還是失落,竟然有些空空落落。

一直到了黃昏時分,令兵才給望山門帶來口頭簡報,只有一句話。“著路牽機移交望山門防衛於範西文。”也沒有交代移交防務後的派置。路牽機和範西文交換了一眼不安的視線,明白是上面出了問題。一起在望山門呆了那麼多日子,兩個人其實也沒有多少可以交接的。

範西文把路牽機送到城下,張口問他:“去哪裡?”

路牽機把長槍在馬鞍邊掛好,一身重灌,明顯是要出戰的裝扮,苦笑道:“你說去哪裡?”

範西文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頭:“不過是些山民,倒弄得我們自己亂了陣腳路兄,您是仔細的人,見了界將軍和筱城主當善言之。現在這個時候,亂不起啊!”

路牽機也不回答,心想你要知道我夜裡去闖山民的營地豈不是更亂?

西關門上聚集了鷹旗軍幾乎所有的高階將領,倒沒有讓人看了心慌的大隊遊擊。城外隱隱約約有人號哭,數量還不少。看來是山民試圖進城和守軍起了些衝突,路牽機的心多少定了些。以界明城的性格,這個當口和筱千夏衝突的可能性實在太小。收攏諸將的意思大半是要給筱千夏一個交待。

他張望了一下,看見水磨奧努正搬著女牆用力往外看,過去拍了他一下問:“到底怎麼回事?”

水磨奧努拿手指一指城外:“你自己看。”

路牽機看了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護城河裡浮滿了死屍,總有一百來具,身上遍插鵰翎。那些山民現在都遠遠地躲在城外三五里的地方,嗚咽不斷,聽起來十分悽慘。他原來也想到會有些山民急於進城,城頭的守軍也必然驅趕。西關門的守將是扶風營統領南智揚,聽說是個厲害的角色,不想下手如此狠辣。鷹旗軍在西關門派駐的副將是神箭索隱,這時候正五花大綁地單膝跪在地上,身邊兩名扶風營的長刀手眼睛血紅,一臉的凶神惡煞。看到這裡路牽機已經明白了大半,悄聲對水磨奧努說:“是不是索神箭又對那些山民心軟了。”

水磨奧努吐吐舌頭道:“難道人家都說你一肚子主意,這樣看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索隱他豈止心軟,動手把南智揚的兩個親衛給廢啦!”

路牽機臉色一沉。鷹旗軍扶風營的關係本來微妙,這個時候出這種事情可是再糟糕不過。他眺望了一眼遠處的山民,想到風盈袖也在他們中間,心頭一陣陣的起火。

諸將在囤兵洞裡落座,一雙雙眼睛都盯著界明城和筱千夏。扶風營也是野兵,卻比筱千夏的兩萬私兵還要親信。這官司最後要著落在鷹旗軍和青石城主的身上。

筱千夏站起身來,走到索隱身邊給他鬆綁,索隱鼻中輕哼了一聲,竟是毫不領情。筱千夏也不在意,對諸將拱一拱手說:“今天這樁事情責任不在南將軍和索將軍,在我和界帥。索將軍,綁你到現在你也多擔待,臨陣不遵將令”

索隱抗聲道:“不錯,不遵將令,殺頭也是應該的。可是南智揚他”

界明城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索隱,一樁事只論一樁事。南將軍雖然過激,也是他權責範圍內的事情,不可混為一談。筱城主說得對,今天這個事情主要還是我們猶豫不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