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孩兒願意留下!”
周興敏感地察覺到這可能是自己僅有的一次機會,一旦錯過了,日後便只能留在族中混吃等死,做個傳宗接代的造人機器了。
周興還很年輕,他羨慕方雲顯赫的地位,往日裡也曾埋怨過自家叔父不給自己出頭的機會,現在抉擇的機會來了,周興哪裡甘心就此放過?
周通眯縫的雙眼微微乍起,他又問了一遍:“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由不得半點唐突,你考慮仔細了,莫要後悔!”
周興咬緊牙關,狠狠地頜首應道:“叔父,侄兒絕不後悔!”
周通嘆了口氣,道:“也罷,既是如此那你便留下吧,半個時辰之後,城內青壯聚集,你便整編人馬,充當後援吧,記住,你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收斂隊伍,若是誤了時辰,讓賊軍入城,你我叔侄二人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周興頜首,道:“侄兒省得。”
“那便好,去準備吧”
“喏!”
城下,流寇如若蝗蟲一般席捲而來,他們搬著雲梯,扛著巨大的木樁,嗷嗷叫著往前衝去。
城上箭如雨下,可挽弓善射的軍漢只不過兩百來人,這麼多人射出的箭枝沒能阻止瘋狂的流寇。
天寒地凍,彎弓的手指也微微有些僵硬了。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十步,流寇飛快地跨過護城河,他們沉重的腳步踏在河冰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守軍搬起巨大的滾木,幾人合力,一起推下了城頭。
咕嚕嚕滾落的圓木自高而下砸落在地,當場砸傷流寇五人,附近的流寇咒罵著,依舊攀起雲梯,試圖登上城牆,這時候,勁道猶存的滾木帶著慣性往下翻滾著,流寇惡聲詛咒憤罵,可也不得不躲閃開來。
絕境之下,兗州軍卒迸出了兇猛的鬥志,他們像不知道傷痛的野獸一般,誓要攻上城頭。
奉高承平已久,郡兵久疏戰陣,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悍不畏死的的流寇,一時之間,氣勇為之一奪,都是有了避讓的心思。
周通這時候及時趕到了,他帶著一幫官吏,從守卒身後走過,依稀可以聽到他歇斯底里地叫喊:“曹軍只不過是餓瘋了,只要擋住他們的這一波襲擊,這城池便保住了,你們的家人妻女,米粟錢糧都可以得到保全,若是抵擋不住,讓賊寇入了城,這大好城池便會落入到那幫禽獸手中,你們當中的哪一個也別想逃脫!”
似乎為了增強士卒的信心,周通又叫道:“一個時辰,只要抵過一個時辰,就有源源不斷地的鄉民趕來助拳,此役若是大勝,事後每人重賞三百錢!”
對於一向吝嗇的郡守來說,每人三百錢已經讓他心痛不已了。
恩威並施,多種手段並處,周通才堪堪鼓舞起士氣,讓守軍有膽一戰。
城下,賊軍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