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甲天下喝酒,兩人喝得酩酊大醉,相互扶持著在馬路邊上走。江一說:喝酒,喝酒的感覺真好,好像還在學校裡一樣。王元說:本來就是在學校裡嘛。江一說:我說的跟你不是一個意思。王元說: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呀,要少喝酒,你今天的量就一瓶。江一說:醫生說了,喝點啤酒沒關係,咱們今天要一醉方休,怎麼樣?哥兩個。哥倆卻不附和他,照二說:老傳統,跟姑娘喝酒,適可而止。馬獨用說:好主意,喝酒就喝個氣氛,吃完飯,咱們來個健康的活動,打打牌,大傢伙說好不好。王元說:行,我陪你們玩幾把。王元是不打牌的,她覺得浪費時間。在校的時候,她最反對大家玩牌。今天她居然同意玩牌,顯然是想轉移江一的注意力。同學中,就蘭小寧跟他感情深厚,蘭小寧的飯票,有一半吃進了江一的肚子裡。他的腎不好,卻拼命喝酒,顯然是想一醉解千愁。她後悔不該拿太多的酒,暗示馬獨用退幾瓶。馬獨用說:不怕,我跟照二多喝兩瓶。
喝光一打啤酒,菜也吃得七七八八了。王元怕江一還想要酒,就讓服務員結帳。
已經八點多了,王元問去哪兒打牌。照二說:你回去吧,不用擔心沒人陪我們打牌,我在三角地一聲吼,保證來一個加強連。王元說:你就不興我玩幾把?照二說:跟你玩啦,沒勁。王元說:跟你才沒勁呢。走過去小聲交待馬獨用,要好好照顧江一。不知道是不是喝得急,江一有些喝高了。馬獨用說:這還用得著你交待嗎?咱們誰跟誰呀?
看著王元走遠了,馬獨用說:咱們還真去打牌呀?照二說:不打牌還能幹什麼?你跟江一先回招待所,我去找條腿來。馬獨用說:你找誰去?你可千萬別找張謂毅。照二說:我不找張謂毅,我找王楓。王楓我也不找,我找吳曉東。吳曉東我也不找,我找蔡恆平。蔡恆平我也不找,我找孔慶東。孔慶東我也不找,我找錢理群。錢理群我也不找,我找孫玉石。孫玉石我也不找,我找丁石孫。
江一說:這傢伙在嘮叨什麼?馬獨用說:繞口令。
馬獨用扶著江一往前走去。路燈有些昏暗,一路上幾乎沒有人影,偶爾碰上一兩個騎腳踏車的,也是匆匆往前趕路。學三食堂黑燈瞎火的,外形就像一個倉庫。大學四年,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裡就餐,從來沒把它看成倉庫。他奶奶的,這個校園就是一個倉庫,學生就像貨物,一年更新一次。馬獨用覺得這個想法很好,想跟江一交流一下。可是這個傢伙有些不對勁,他突然掙脫了控制,向路邊的草叢跑去。馬獨用看見江一蹲在路邊,驚天動地地吼了一聲。
馬獨用說:這下好了,吐出來的比吃進去的還多。江一蹲了半天,站起來,四周望了望,問馬獨用:這是哪兒?馬獨用說:我還以為你吐了就清醒了,沒想到更糊塗,告訴你吧,這是石家莊。江一說:我咋看著像北大呢。馬獨用說:怎麼叫看著像北大呢,這就是北大。看到了吧,那個燈火通明的地方,就是圖書館。再過去,有個臭水坑,就是未名湖。湖邊有棟爛房子,就是招待所,咱們就住那兒。
江一說:走吧,照二可能等在門口了。馬獨用說:敢情你丫裝糊塗哇。
照二還真回來了。他站在門口抽菸。馬獨用看見他旁邊站著一個人,走近了一看,是狗子。這人不在山西電視臺貓著,也跑回北大了。馬獨用說:嗨,咱北大人死光了嗎?你怎麼把這個怪物給找來了。狗子一聽就急了,抬腿就向馬獨用踢去。照二趕緊一把抓住他。狗子給他拉住,發揮不了腿功,只好發揮罵功:臭小子,你敢看不起我?你那手臭牌還是我教的呢。馬獨用說:哎呀師傅,我說我這手氣怎麼這麼臭,原來是您老人家教的呀?照二說:老馬,你老人家歇口氣,要知道今非昔比,咱們北大人好學了,不像俺們當年。今天你能湊齊四條腿,算你運氣了。
趁老馬歇口氣的時候,江一和狗子握手。江一說:怎麼來了北京?出差呀?狗子說:出個鳥差,我早不幹哪。江一說:是嗎?啥時候的事了?狗子說:在這兒耗了半年了。照二說:我說狗子,今天你可別講你的光輝歷史啊,什麼第一天上班就跟臺長拍桌子,你講給你媽聽去。狗子說:我操,我愛講不講,關你屁事。照二說:不關我事,咱們閒話少說,開臺。這小子進了房,霸了張沙發,然後指揮馬獨用給大家衝杯熱茶。馬獨用說:我是你家二子呀,愛喝茶自己衝去。照二說:俺喝不喝茶沒所謂,人家江一遠來是客,你總得給他倒杯水吧?江一說:你們坐,我來泡茶。狗子說:到底是老大哥,有長者之風。
江一把茶泡好,每人面前放了一杯。照二已經把牌洗了,大家開始抓牌。馬獨用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