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烏溜溜的頑皮的黑眼睛,只看頭的話,像只可愛的小博美犬。身子只有不到巴掌這麼大,一條尾巴毛茸茸的正被自己拎在手中……
對於這小東西,曉雪越看越眼熟。她將小傢伙拎到面前,眼睛跟它的平視,小東西瞪著黑寶石般的眼睛,彷彿發怒般地回望自己,她
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小東西,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小傢伙似乎能聽懂她的話似的,鄙夷地望著她,牙齜著嘴巴咧著,似乎在嘲笑她的爛記性。
曉雪用另一隻手託著小東西,放開了拎著它尾巴的右手。小東西也不逃走,在她的手掌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開始用嘴巴梳理被曉雪弄亂的尾巴上的毛。
愛漂亮的小傢伙終於將尾巴梳理滿意了,小腦袋轉向桌子上,看到主人又拿了塊松子酥,盤中那道點心已經所剩無幾。小傢伙急了,在曉雪的手中蹦躂著,一隻前爪不停地朝著松子酥的方向指呀指的,嘴裡還焦急地唧唧叫個不停。
曉雪的眼球劇烈地收縮著,她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小東西了。那天晚上,在瀟湘館,豔紅色的衣衫上這團雪球兒般的小傢伙,也是這麼蹦躂著,唧唧著,不過當時的毛是豎起來,牙齒是齜著的……
曉雪的手一抖,將小東西扔了下來。小傢伙在空中來了個高難度七百二十度空中轉體,平穩立於桌上,它回頭瞪了曉雪一眼,似乎在責怪她的無禮。不過,它的注意力很快就轉回桌上,見主人的魔爪正要伸向盤中最後一塊松子酥,便焦急地縱身撲過去,保衛自己的美食。於是,桌上出現搞笑的一幕,一個雪團兒一般的傢伙,趴在盤心,兩個前爪死死地抱住一塊松子酥,兩隻眼睛還帶著祈求的光,可憐巴巴地望向手已經伸到它身體上方的男子。
“想吃就給你吃唄,搶什麼?沒出息!”達倫皇子的聲音裡全然沒有了怯怯的懦弱,取而代之的是性感的沙啞。這聲音如同曉雪的夢魘,這輩子都忘不掉。
曉雪的頭轉向了皇子,眼睜睜地看著達倫皇子本來沒有特色的樣貌,在以肉眼能看得到的速度改變著:怯懦的眼,卑微的眉,此時全都飛揚起來,眼角眉梢恣意地流露出無限的風情……
曉雪睜大了驚恐的眼睛,呆呆地看著達倫皇子的面容,在詭異地發生著變化,雖然五官的改寫極為微小,卻好似重新組合了一般。眼角微挑,風情流動的鳳眼,性感如韓國男星rain一般的厚唇,再加上他釋放出自己刻意隱藏的萬種風情,那個顧盼間撩撥人心絃的熙染,那個讓曉雪避之猶恐不及的熙染,就這樣活脫脫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哐當……”曉雪手中的托盤掉到地上,她的臉色可以用慘無人色來形容。曉雪那個後悔哪,她這是送上門的小羔羊,任人宰割呀!你說她好端端的福不知道享,非出個新鮮點子幫人代班,代班不說了,還愣往槍口上撞。
好奇心殺死貓,古人誠不欺我,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就是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也不會再顛顛地跑來看人家皇子的真面目。這下好了,真面目是看到了,卻是令人震撼驚懼的結果。
曉雪如同一隻待宰的小羊,怯生生地向門口退一步,見妖孽熙染……不,妖孽皇子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又退了一步……咦?還沒看過來,我退我退我退退推……包廂的門只在一步之遙,曉雪欣喜地朝目的地做最後的努力,一道晴天霹靂砸向可憐的曉雪:“小老闆,你往哪裡去?你還沒為我介紹這道菜呢!”
那性感微啞的嗓音,最能撩人心絃,在曉雪聽來卻比催命之音更驚魂。她眼睜睜地看著一抬腿便能跨過的門檻,扭過頭來看著離自己幾丈開外的妖孽皇子,心中激戰著:以我的輕功,跨過門檻逃走是輕而易舉。可是,若我逃走,他趁機治我個大不敬之罪,或以招待不周為由找我茬,豈不更麻煩?逃走,還是留下?留下,還是逃走?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避過眼下再說。大不了,領著一品齋所有員工,向達倫使者謝罪就是,他總不會因為這微不足道的事件,封了咱這以華焱皇室為後臺的酒樓吧!
打定主意的曉雪,正準備三十六計走為上,卻在跨越最後一道防線的時候,被腰間的力度拉扯住。曉雪心中那個急呀,我掙我掙我掙掙掙,可惜,腰間的力度怎麼也掙不脫。曉雪急中生智,從靴子中拔出防身用的鋒利匕首,划向拽住自己的阻力。
曉雪滿以為自己定能割斷扯住自己的帶狀物,成功逃離這個令她壓抑的空間。誰知,匕首划過去,帶狀物安然無恙,曉雪不信邪地又使勁砍了幾下,那閃著銀色冷光的錦緞模樣的絲帶,依然沒有要斷開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