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之中,人才濟濟,像乾瘦男子這般資質勉強算是不錯,但容貌卻是墊底的存在,對於一些天資頗高並且貌美如花的同輩女修,永遠只能是傾慕她人的一方。
特別是紫衣少女一類尤物,更是可望不可及。就算是幻想,也不敢當著她的面前進行。畢竟修為高深之人,對外界事物的敏銳程度並非一般弟子可比。有時只是一個不善的眼神,對方在十丈開外便能感應得到。更遑論是一些非但不堪入目,而且容易顯露在臉上的淫邪念頭了。
“可以,我正好有空,與師弟你討論一二也是無妨。”乾瘦男子在清咳一聲後,面帶傲然之色地回道。
“那麼不如就近在這家酒樓吧。”梁榆伸手對著旁邊的酒樓一指,詢問說道。
紫衣少女一行人方才從這裡出現,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但是二人又不是真的去談論修煉之事或者用膳,故而在哪裡都是相差不多的。只要不是像眼下這般過於引人注目的街道上邊就可以了。
“好。”乾瘦男子沒有多言,率先邁步朝著剛剛出來不久的酒樓裡面走去。而梁榆望向對方的眼神冷漠了那麼一剎那後,在眨眼之時已然恢復到正常狀態,隨即跟著乾瘦男子的後邊,一同進去。
……
與此同時,梁雪所在的地下室之中。
當少女盯著一旁的小男孩許久之後,對方卻突然開口道:“這位姐姐,請問有什麼事麼?”
這道聲音,不高,而且略顯稚嫩,與他的年齡頗為相符。只是讓梁雪感到有些許違和感的是,對方的話語之中,泛著一絲解脫之意,很是古怪。
被人擄掠而後關入這種地下室裡面,還被施加了禁制,按理來說,不是極力掙扎,就是失望黯然。
那樣的話,對方這一絲解脫,又是從何而來?
“沒什麼。我叫梁雪,你叫什麼名字?”梁雪先是因為不解而沉默了少許,然後出聲問道。
“這位姐姐,隨意告知陌生人自己的資訊,可是一個不好的習慣啊。”小男孩伸了伸懶腰,如此答道。
聞言,梁雪卻是一怔。這樣的言語從一名顯然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口中說出,實在極為反常。
“呼。”
就在她訝異得說不出話時,小男孩輕呼一口氣,淡淡道:“我叫秦敖。”
“秦敖。”梁雪口中重複了一次對方的話語之後,像是想起了些什麼一樣,朝著旁邊之人蹙眉道:“既然告訴陌生人自己的資訊是個不好的習慣,那麼為什麼你要告訴我自己的名字?”
“因為……我覺得以姐姐你的手段,即使知曉了也無法對我做出些什麼事情。”秦敖打量了梁雪一下,忽然咧嘴笑道。
突然被這樣一名年齡以及實力都要比自己差上不少的小男子笑話,梁雪的俏臉不禁一紅,然後輕哼一聲,將視線收回,不再理會秦敖。
“這位姐姐,我剛才是開玩笑的,請不要放在心上。”察覺到少女的臉上似乎有些掛不住,秦敖當即輕聲解釋道。
聽了秦敖的話語,梁雪原先因為被這麼一名小男孩笑話而微紅了俏臉不由得加深了兩分顏色。被這麼一個小孩子笑話也就算了,還被對方看出,並且出言勸慰,這算什麼事嘛。
“今天真是不走運……。”梁雪依然沒有理會秦敖,心中嘀咕道。
少女這樣的舉動倒不是因為生氣,而是感覺作為年齡較大的一方竟然顛倒了角色,感覺十分不好意思。於是乾脆直接環抱雙腿,就這般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見此,秦敖卻也沒有繼續在意,而是彷彿追憶一般,自言自語地說起話來:“梁雪姐姐,我有一個親姐姐,年齡與你相差不多。”
“嗯?”正準備將頭埋入雙腿之中的梁雪被旁邊之人的喃喃自語所吸引,抬起頭來,隨即看了過去。
“她和梁雪姐姐你一樣,很漂亮。”秦敖望著地下室的天花板,繼續低聲說道。
梁雪沒有出聲,但心情卻是因為這一句讚美的話語而好了很多。
“只是,她為了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上一段安穩的日子了。”秦敖的聲音之中,不由自主地泛出一抹心痛之意。
少女從這句言語之中,聽出了一抹疲憊。剛才的話語彷彿是由一名暮年老者所說,而不是從一名少年口中說出。
“如今我被擄掠到這裡,也許對她,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解脫吧。”秦敖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目。
梁雪怔怔地望著這名僅有十四五歲,但卻似是經歷了許多東西的少年,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