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岐道:“多謝你的好意,只不過我寧願死在京兒劍下,如果他真是不肯原諒我的話。”
常五娘道:“你不後悔?”
不岐道:“大不了是個死,我本來應該十八年前死去的,只因師妹把她的初生嬰兒付託與我,我不能負她所託,這才活到如今。如今京兒業已成材,我縱然今天就遭橫死,亦已沒有遺憾了!”
常五眼裝模作樣嘆了口氣,說道:“原來你的心裡始終只有一個燕妹,在你的心裡,活著的常五娘,還比不上死的的何玉燕。哼,算我錯識了你,但你對我,總不能沒有半點交待吧?”
不岐道:“十八年前和你相識的那個戈振軍早已死去了,現在我是武當派的長老不岐!”
常五娘道:“我不管你是誰,我只問你,你怎樣處置我?”
不岐道:“你說吧,除了我不能答應跟你走之外,你要什麼,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都可以答應。”
常五娘道:“好,那我就求你一件事,你帶我去見貴派的掌門人。但這件事情,可不許讓第三者知道。”
不岐吃了一驚,說道:“這怎麼可以?”
常五娘道:“你不答應,我就永遠跟著你,生則同生,死則同死!”
不岐面板起了疙瘩,說道:“你當真非把我弄到身敗名裂不可嗎?好,你現在就射我一枚青蜂針吧!”
常五娘道:“你即無情,怎能責我無義!我告訴你,你倘若什麼都不肯應承,我一定要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不信我有這個手段?但你若肯安排去見牟滄浪,我卻可以擔保你平安無事。”
不岐心頭一震,說道:“你,你——難道牟滄浪也是你的……”
常五娘啐了一口,打斷他的話道:“你想到哪裡去了,難道凡是我所要見人,就非得是我的舊情人不可嗎?”
不岐道:“那你為何要見他。又為何敢作出這樣的擔保?”
常五娘道:“這是我的秘密,你如果願意做我的丈夫,我才能把秘密告訴你。”
不岐道:“那你還是不要告訴我吧,但你為什麼不請牟一羽幫你這個忙,既然他可以帶你上武當山?”
常五娘笑道:“我是天下聞名的壞女人,哪有做兒的安排一個壞女人去他的老子的!?”
不岐啞然失笑,心道:“這一層我倒沒有想到,如果牟滄浪當真是她的舊情人,她自是不想牟一羽知道,更加談不上求他相助了。”
常五娘續道:“我只是跟牟一羽上山,並不是牟一羽帶我上山。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何人。再說,他並沒有欠我什麼,我這個人可不是隨便求人相助的。”此話半真半假,但聽在不岐心裡,可就只有苦笑份兒了。
“不錯,五娘,我是欠了你的一份情債,但這件事……”
“你不肯答應,那就不必多說了。騎著驢兒讀唱本,咱們走著瞧吧!”常五娘冷笑說道,臉上好像颳得下一層霜!
不岐忙道:“不是不肯答應,但你總得讓我想一想。”
過了一會,常五娘道:“你想了沒有?”
不岐忽地輕輕一噓,說道:“有人來了,你快走吧!”
常五娘怒道:“你到底…”剛說這幾個字,不岐就掩著她的嘴巴,低聲道:“我答應你,今天晚上,你來墓園。快走,快走,不要讓人瞧見!”
常五娘是暗器高手,聽覺比常人靈敏,此時亦已隱隱聽見是有人走來了。她的輕功也真了得,一個轉身,躍上懸崖,就躲進樹林裡了。
不岐剛剛鬆了口氣,只不悔師太已是攜著一個少女朝他走來了。
不岐怔了怔,裝作十分歡喜的樣子,說道:“水靈,你回來了!”
不悔師太道:“靈兒是昨天回來的,她本想馬上來稟告你,是我見天色已晚,叫她今天才來。”
藍水靈弟弟是不岐的義子,她的一家這些年來又都是得到不岐照料,依常理而論,她一回來,當在是應該先來見他。因此,不岐倒不覺得奇怪。奇怪的只是,不悔怎麼今天有空親自陪了徒弟找他。這個時候,不悔是應該在紫霄宮的。
不悔的神情好像有點異樣,不岐剛要向藍水靈發問,她卻已搶先說道:“剛才你有客人?”
不岐只好說道:“不錯,是個客人,剛剛走了。”
不悔師太似乎有點思疑,“那個客人是……”
不岐力持鎮定,淡淡說道:“我沒問他的姓名。”
不悔皺眉道:“他怎的會跑到這裡來?”
不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