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你是他的幫手?”
“是的。”
“再問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這答案必須同你親口說出。黃金假面人究竟是什麼人?
不是日本人吧?“
“對。”
“他的姓名?我問你黃金假面人的真實姓名!快說!”
“呂班……阿爾……賽恩……呂班……”
隨著眼前二人的一問一答,警視廳總監也不得不開始相信這個夢一般的事實了。他和波越警長都蹲在瀕臨死亡的罪犯面前,仔細聽著他道別人世之前的最後告白。
小五郎的問題愈發咄咄逼人。
“還有,這個阿爾賽恩·呂班,現在在哪兒?你肯定知道他的巢穴!”
“是的。”
“你知道,對不對?快說,一句就行。那傢伙這會兒在何處?”
重傷者舌頭已經僵硬了。他想說什麼,可說不出聲來。“見鬼!好不容易才摸到這一絲線索,難道最重要的證詞就問不出來?”
“浦瀨,拜託啦!再說一句,就一句。快說呀!”小五郎興奮得情不自禁地搖了搖罪犯的身體。這一搖晃,把正要死去的浦瀨七郎從臨死前的迷糊中給搖醒了。
“呂班在哪兒!”
“就……在……這……”
“你說什麼?再說清楚點,清楚點!”
“在……這……”彌留之際,浦瀨七郎只是重複著隻言片語。
“在這兒?你是說在這兒?”
“嗯……嗯。”
“在這屋子裡?喂,在這屋子裡的什麼地方?用手指一下!要不然,用眼睛示意!”
浦瀨七郎用死前最後的一點力氣動了動手指,朝一個方向指了指。兩隻眼睛幾乎同時在那個方向定住了。
啊,真是天下奇聞!全世界共知的一代俠盜阿爾賽恩·呂班竟然出現在東京這所外國大使館裡,竟然就在這間黑天鵝絨房間裡。
人們大氣不敢出。小五郎、波越警長、警視廳總監以及不知何時湧到門口的人群屏住呼吸,一齊朝浦瀨七郎的指的方向看去。
浦瀨七郎手指的地方只有一個人,他就是F國駐日大使盧傑爾伯爵。
伯爵頓時呆住了。
黃金假面人正義與邪惡無數雙眼睛的目光一下集中在站在黑色檀木大鐘前面身穿燕尾服的盧傑爾伯爵身上。
死一般的沉默。良久的怒視。
“啊哈哈哈……簡直胡說八道!真讓人喪氣!……好啦好啦,諸位!繼續跳舞吧,大使閣下您也請離開一下。這裡的事就交給我們來處理好了。”警視廳總監用日語說著,打了個手勢。
“總監!”小五郎臉色陡然一變,緊逼不放。
“您難道不相信這巳真相大白的事實嗎?”
“啊哈哈哈……”總監捧腹大笑。
“小五郎,你這是算十什麼?儘管你是著名偵探,但這話我可不信!你想想,一位國家任命的全權大使閣下,怎麼會是竊賊!真是愚昧透頂……哈哈哈……”
“浦瀨七郎就是證人!”小五郎指著已經斷了氣的浦瀨七郎秘書官說。
“證人?混帳!這小子對伯爵朝他開槍懷恨在心。再說,臨死前神志昏迷,誰知道他說的可信不可信!到底相信一個小不點兒的秘書官的話,還是相信F國總統所信任的全權大使,這還用得著考慮嗎?”
“那麼,閣下請看看這個。我小五郎如果沒有任何證據,是不會信口雌黃的!”
小五郎說著,從黑襯衫裡小心謹慎地取出一個外國信封,遞給了總監。
警視廳總監對小五郎太死心眼感到大為惱火,一名秘書官和全權大使這二者,他也許相信後者,可他心裡更相信大偵探小五郎的破案手段。實際上,總監心裡也懷疑盧傑爾伯爵就是俠盜呂班,可他不想在這裡把事情鬧大搞糟。再說,憑他一個警視廳總監的許可權,也不能把這位全權大使怎樣。
總監的計劃是先假裝收場,然後趕快和有關部門商議如何採取措施,所以他才故意哈哈大笑的。他光火的是,小五郎太死心眼,沒能明白他的心計。
然而,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小五郎已經拿出了證據。他可不比其他人,他是小五郎。他擺在手中的佐證一定非同凡響。
“等一等。”
總監沒有忘記先採取適合時宜的措施。
“諸位!請你們暫時迴避一下。警察也都出去。波越警長留下,把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