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你好好享受。”鄧老闆露出了一個“你懂得”的笑容。
“一、一百兩?!”李笑妹詫異地睜大了眼睛。要知道,陸路平時連糖葫蘆也不准她多吃,這次居然為了她的終身大事如此大方。可是她一想到那個三寸丁和肺癆鬼,一時間又忍不住抖了一抖。他……這次真的很“大方”嗎?
“哎,先不說了,門口來客人了,還是個俊公子,李小姐你快去廂房吧,不要辜負了你家陸管家的美意。”鄧掌櫃眨了眨眼,朝她揮了揮手後,堆出熱情的笑臉向門口奔去。
李笑妹此刻完全沒心思關注鄧老闆所謂的俊公子長啥樣,因為她滿腦子都在回想剛剛的那兩個相親物件。也許……陸路只是在前面跟她開個玩笑,然後在後面給她準備又俊美又風趣的翩翩公子。而且……花了整整一百兩呢!就算是再奇怪的人,她也要強撐著見完!
然而事實證明,李笑妹不僅低估了陸路的腹黑,還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她推開了第三扇廂房門,門內站著一個剽悍的壯漢。那個壯漢一腳踩在凳子上,看著她露出嘿嘿一笑:“你是李小姐麼?我叫楊壯,人如其名……”
“那個……楊壯士,我內急,先去如個廁。”李笑妹乾笑著退出房門。
她機械地推開了第四扇門,門內坐著一個翹著蘭花指的嬌弱少年,未等他開口,李笑妹已經快速說了一句:“抱歉,我走錯房間了。”然後“啪”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第五扇門裡,一個男人正抖著自己那件似乎穿了很久的衣裳,李笑妹甚至能看見蒼蠅在他的頭上飛舞。
第六扇門裡,一個滿口黃牙的男人正在摳著腳;第七扇門裡,一個男人正在跟樓下的鎮民隔空罵街;第八扇門裡,一個男人正捧著一本春宮圖如痴如醉地看著;第九扇門裡,一個男人在她開口之前已經把他們成了親有了孩子當了祖父祖母的事情給一口氣腦補完了;李笑妹無力地推開第十扇門,一下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男人抱著一幅男人的畫像的畫面,他流著淚低聲喊道:“阿福,是我對不起你,可爹孃要我傳宗接代,我不得不來這次相親,我心中愛慕的人永遠是你。”
李笑妹快速地關上了門,後退一步,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她以為自己可以淡定見完,可是到了現在,她只覺得腿腳發軟。而且她終於能肯定的是,陸路這廝一定是在整她!她回去後跟他沒完!
就在她憤憤地使著最後的力氣把一旁的木架當著陸路的臉來踢時,只聽那一排廂房內傳來了一陣響動,她甚至聽到了房內的人傳來的自言自語的說話聲:“怎麼李小姐這麼久了還未回來,難道在如廁的時候出了什麼事?”
她一下子提起一口氣,飛快地向樓梯跑去。就在她剛剛躲到樓梯角時,那幾扇廂房門紛紛被開啟,那幾個男的走了出來,一下子看到了對方,先是一愣,隨即熟稔地打起了招呼:“劉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楊兄,我今天來這裡,是和城東那喪事鋪的少東家相親來著。”
“這麼巧,我也是。”
“我也是。”
這幾人紛紛應和起來,隨即又俱是一愣:“你們都是?”
李笑妹躲在樓梯角看著,只覺得冷汗一顆顆順著臉龐流下。她已經能夠想象到接下來的麻煩,她必須馬上溜走。這樣想著,她果斷提了裙襬向著迎賓樓大廳走去。
大廳此刻已經坐滿了人,只有一處地方有空位。那靠窗的桌子旁只坐了一個身著灰色長衫的男人,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他的背影。這位置極好,那些人如果追下來,基本上不容易看見她,比她逃出去躲藏方便多了。
這樣想著,她果斷往那桌走去,一邊低聲說了一句“這位壯士,叨擾你了,我就坐坐,等下馬上就離開”,一邊磨蹭到了那人旁邊。現在的她很是緊張,見那人並未開口趕她走,放下心來,也沒注意坐在桌旁的究竟是誰,只是更加小心地盯著那樓梯口。
而站在二樓另一側角落裡的月香見自家小姐躲在了一張客桌旁,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道:“這一定是陸管家故意的。也不知小姐說了什麼得罪了他。”見阿然仍然沒有吱聲,她忍不住轉頭看向他問道,“阿然,小姐這麼可憐,你真的不去幫他解個圍嗎?”
“禍是她自己惹的,讓她長長記性也沒什麼不好。”阿然淡定地說了這樣一句話,但腿卻向樓梯口的那堆男人邁去,嘴裡也忍不住自言自語嘟囔了起來,“不管怎樣,陸路這次做的也太過了一點,看她剛才那樣,估計嚇得不輕。”
嘴巴上說著不要,但還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