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合他隨性的理念,但高高在上的黑暗之主並沒有意識到這樣的構造給底下的魔物帶來了眾多不便。更令魔物們頭疼的是,這位偉大的魔帝在創造魔界之時實在是隨興過頭,魔界中一共有多少塊領地連他本人也記不清,就好像在一張碩大的白紙上隨意地畫一個個大小不等的圓,最後一共畫了多少連自己也不知道一樣。第一位在萬魔殿擔任大將軍的魔物賽勒斯為此花了幾百年的時間,在失去了數以萬計的失蹤和被魔獸殺害的部下後,終於繪製出了一張以萬魔殿為中心的魔界領地圖,以一種看起來最合理的方式安排了各個領地的相對方位,讓由自然時空通道連線的兩個領地儘可能地挨在一起。而到了現在,雖然整張地圖仍舊在不停地擴大,但大致的排布卻還是沿用著賽勒斯的方案,因此魔界的地圖也常常被稱為賽勒斯圖。
按照賽勒斯圖,魔界的中心是撒旦的直屬領地,萬魔殿佔據了整塊領地。在萬魔殿的東西各有一塊相當大的領地,那是撒旦賜給分管東西區域的兩位大將軍的領地。第三位大將軍的領地則不固定,因為大部分時間他必須住在萬魔殿中,就像現在的德修爾。撒旦給他的領地在萬魔殿的南方,面積不大,但有山有水。魔界的大多數物質都可以以魔力來維持,因此只要德修爾的魔力夠強,將領地擴大幾倍都不是不可能。但德修爾現在根本沒有這個閒心思,白天處理萬魔殿的大小公務,晚上侍寢,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為撒旦服務,連到自己的領地去走一走,造一幢城堡的閒暇都沒有,更別說是去美化環境了。即使在萬魔殿中,他也沒去過屬於自己的行宮,前一陣被撒旦罰在籠子裡,最近雖然懲罰已經結束,但撒旦還想繼續保留新大將軍的神秘面紗,因此每日的公文依舊被送至撒旦的寢宮。
“索馬塔,魔界歷4276年受封公爵、魔將軍,領地巴幾克斯。”德修爾獨自一人坐在撒旦臥室裡的那張桌前,從附帶鏡子這一點來看,這張雕刻精細的紅木桌子原本是設計作為梳妝檯的,但德修爾很懷疑在他把它當成辦公桌之前是否真的有人用它來梳妝過。拿過一張詳細的賽勒斯圖對照著把巴幾克斯的所在地找了出來,德修爾皺起了精緻的眉頭。
巴幾克斯,幾乎是賽勒斯圖上最北面的領地,從萬魔殿出發至少要穿過十四條時空通道,走錯任何一條都會導致軍隊迷路,在實際上不存在東南西北的魔界裡,指南針之類的東西自然也是不存在的,一切只能依靠地形圖、魔力探測和經驗。但領地的地形隨時都可能隨著領主的心情而變動,經驗對於德修爾來說更是沒有的東西,唯一隻剩下魔力……
一個豔麗的笑容浮現在德修爾的唇角,由自嘲逐漸轉變成自信。他的主人佈置給他的第一次的作業還真份量十足。
“德爾,在笑什麼?”冷不防,身後就出現了那個滿肚子壞主意的主人。德修爾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神出鬼沒一樣,鎮靜地回過頭。
“在思考這次出征的部下都是誰。”德修爾雖然是接替尼澤爾的職位,但不見得尼澤爾的那些部下就會原封不動地成為德修爾的部下。為了防止那些忠心於尼澤爾的部下聚集起來造反,通常都會把人員的編制打亂,在人界包括血界內這都是很普遍的做法,但統治者換成撒旦的話,什麼事都說不準了。
“放心,我已經給你挑選了最好的部下。”撒旦輕鬆地把德修爾從椅子中抱起來,吻上那張誘人的唇。而德修爾在觸到撒旦那雙永遠閃著狡猾的金眸,頭腦中又浮現出撒旦所說的“最好”兩字時,突然產生了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
“撒旦。”被放到床上的少年大將軍坐起身,聽到呼喚的邪佞上司有些意外地停下了正在解開少年長袍的手。
“嗯?”
“你確信這次派我出征的目的是為了鎮壓索馬塔公爵的叛亂?”德修爾帶著十足的懷疑挑著眉。
撒旦抿著的嘴唇由一條直線慢慢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形,“索馬塔敢冒犯我的尊嚴,難道不該從這魔界消失?”
“……”就知道會這樣!德修爾在心裡嘆了口氣,早知道是這樣,剛才自己還擔心什麼路線問題。
“德爾,你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撒旦捏著德修爾尖而秀麗的下巴,將他的頭抬起,“一個月,超過一天就是一個月。”金黃的王者之眸向床頭的雕花床柱上斜了斜,德修爾順著撒旦的視線望去,只見剛剛還什麼都沒有的床柱上多出來一幅黃金的枷鎖,“這是你自己提議的,不過我也的確認為這比籠子更方便。”
一個月……德修爾暗自咂舌,一個月裡能做什麼……但是撒旦說出口的話就是命令,如果不能完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