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將軍還算識進退,”古凌風斜視她一眼,“真武大會時,在下會留你一命的。”
“多謝,多謝。”孟扶搖再次彎腰……真的很值得感謝啊,我都沒打算留你的命,你還想著不要我的命,太高風亮節了。
她一邊彎腰一邊向外走,大抵腰彎得太勤姿態太諂媚,沒注意撞到一個人,那人身子一讓,手虛虛一抬,道,“兄臺小心。”
溫和的聲線,得體的舉止。
孟扶搖身子僵了僵,隨即一笑,低低道,“兄臺也小心。”
眼角掃到一角紅色的衣袂,繡著飛舞的金鸞,華麗而高貴!色彩已經夠奪目,還垂著金黃的腰帶絲穗,真是沒有最張揚只有更張揚。
孟扶搖眼風飛快一掠,在一幅深紅面紗前停住,然後滿意的迅速將眼光溜開。
身側有一些人在打招呼,有點殷勤有點敵意,“燕掌門伉儷也來了?今年真武大會可謂好戲連臺羅。”
有人則悻悻道,“是啊,燕掌門近年來好生威風,橫掃上淵十八門派,麾下聲威一時無兩,如今也要來爭奪真武魁首了麼?”
有人道,“天煞古統領,無極郭將軍,軒轅昀公子,扶風雅公主,太淵驚風劍,璇璣華小王爺……如今再加上後起之秀上淵雙璧,今年的真武魁首之爭,有得戲看啦。”
那人只在微笑,謙和的四處拱手,“不敢,不敢……”
身側雲痕冷哼一聲,孟扶搖一拉他,快步向外走,正在四處應酬的那人突然回身,一道含著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孟扶搖早已大步跨出門去,將那一對“賢伉儷”遠遠拋在身後。
晚上吃飯時,孟扶搖含著個筷子若有所思,問宗越,“怎麼辦?我咋不知道我的名氣都傳到天煞來了,這下我想在天煞搞七捻三有難度哇,戰南成是不會要別國將軍入朝的。”
宗越專心吃飯——他只吃自己面前的菜,並拒絕別人筷子伸入,更拒絕有人邊吃飯邊和他說話,不過孟扶搖一向無恥,她想說什麼從來不管宗越臉色,宗越眼看自己的飯有被她口水噴濺的危險,趕緊移過飯碗,答,“那好辦,你和無極決裂就是。”
孟扶搖目光呆滯的道,“咋個決裂法?”
“這事交給長孫無極操心,他有一千個辦法讓戰南成相信你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嫌棄無極國待遇不佳有心投奔天煞的利慾薰心的小人。”難得宗越說長句都不打結,“但前提是你必須拿第一,只有拿第一,十分缺人才的天煞才會籠絡你。”
“哦,”孟扶搖叼著雞腿找了紙筆寫信,“尊敬的太子殿下,請想個辦法,讓戰南成對我形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嫌棄無極國待遇不佳有心投奔天煞的利慾薰心的小人印象……”
他要是讀斷氣了,正好。
“我看今年第一有難度。”說話的是雲痕,他只吃青菜,還要慢慢挑掉裡面的姜蒜,“扶搖你注意到沒有,燕驚塵夫妻有點不對勁。”
孟扶搖默然,她當然注意到了,只那一眼她便發覺,燕驚塵不僅武功進境飛速,甚至連內功都似有變化,那變化也不完全像是雷動訣的功勞,倒像是另練了某種邪門武功,眼下有淡淡青氣,而裴瑗,雖然沒能看見她的臉,但她記得當初裴瑗是被戰北野廢了武功的,然而今日看她步伐,分明又恢復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當初太淵宮變,燕驚塵為了她不肯救裴瑗,裴瑗被當場氣得吐血,經歷過這一場如何還肯嫁他?當真愛他愛到什麼都不計較?
還是賤到覺得除了他全天下男人都不是男人?
孟扶搖腦筋打結想了半晌,覺得燕驚塵夫妻本來就是詭異人種,不是她這種正常人能揣摩的,只好放棄,笑嘻嘻的問雲痕,“驚風劍是你吧?這名字好,比那個什麼比翼牛叉多了,戰北野說你另有奇遇,什麼樣的奇遇?”
“太淵分裂後我曾經領兵和上淵作戰,”雲痕言簡意賅,“追兵追得太久一個人和部下走散誤入深山,遇見個腳底長瘡的老道士,我揹他出了山谷,臨別時他拍拍我的背,說‘好心性,好根骨,老道士送你個謝禮。’我當時聽了也不以為意,回去一看背上不知何時被人寫了一套劍法和內功法門,劍法只三招,可變化無窮,我到現在還沒完全參透。”
孟扶搖“噗”的一聲噴出正在啃的雞腿,引起元寶大人怒目而視,而宗越早已抱著飯碗閃到一邊,吩咐管家,“麻煩以後給我另開了飯在房裡,像這個樣子我沒法好好吃飯。”
孟扶搖哪有空理他,抓著雲痕袖子問,“是個邋遢老道士?一看就很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