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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家卻多半明理,沒像館陶公主的駙馬一般鬧出全京城人二十年都不會忘記的笑話;他還“棧戀權力、貪婪自私”,旁人求到他這兒少不得備上厚禮,宗正寺卿的權力被他淋漓盡致地使用,但他清楚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該收的禮一分不少,事情利落辦好,不該收的完整退還,沾都不會再沾。這麼多年下來,還未曾有人說他收錢不辦事,倒也建立起了一種詭異的信譽。

面對這麼一位看似荒誕不經,實則聰明絕頂的長者,秦琬沒半分討好的意思,因為她清楚,再怎麼討好,蜀王也不可能會真正表明立場。再說了,蜀王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一大堆,加起來人數近百,這位王爺經歷過的女人更是不計其數,圍著他打轉,琢磨他心思,將他服侍得妥妥帖帖的大有人在,自己只要不出格,規矩上過得去,誰也不敢輕慢自己。既然如此,她為何要為一個不怎麼相干的長輩彎下腰去?

她對蜀王的壽宴沒半點期待,沈曼命使女來喚,說為她裁了新衣,瞧瞧哪一套在赴宴時穿好,秦琬面對十餘件或絢爛華美,或低調華貴的衣裳,實在沒精挑細選的**,便道:“阿孃決定就好。”

“你呀!”沈曼無奈地看著女兒,揮了揮手讓眾人退下,這才嘆道,“你何等聰明,怎麼就不知道為孃的心思呢?”

秦琬可不是那等“恪守規矩”的大家閨秀,見沈曼恨鐵不成鋼,她輕車熟路地攔住沈曼的胳膊,笑嘻嘻地說:“阿孃的心思裹兒自然明白,誰讓裹兒繼承了您與阿耶的全部優點,美貌如花又聰慧絕倫呢?那些命婦見阿耶對阿孃溫柔體貼,再見我將她們的女兒比到塵埃中去,妒火中燒,除了中傷女兒的過往,還能怎麼發洩自己的嫉恨?”

聽見秦琬一溜毫不客氣的自誇,沈曼險些沒繃住端莊的儀態,心道我和你阿耶可沒說大話臉不紅氣不喘的“優點”,這般秉性定是向裴熙學的。

秦琬太瞭解自家孃親了,一見沈曼挑了挑眉毛,立馬蹭了蹭母親的手筆,笑道:“阿耶是聖人的長子,您是天下聞名的賢婦,我是您倆的女兒,光是站在這裡就光芒萬展,還需要那等愚昧的婦人貢獻些許螢火之光,為自己增光添彩?她們再怎麼嘴碎也不敢當著您的面這樣說,好比樂平公主,風流放蕩之名滿長安都知道,誰敢當著她或者魏王的面提一個字?至於私底下的議論,那就別管了,孔聖人還被人在私底下罵得慘呢,若是背後的議論都要一一計較,那得有多累?人這一輩子本就不長,隨心自在最要緊,哪管別人怎麼說?”

“我說你一句,你倒來了一車的話。”沈曼柳眉倒豎,故意板起一張臉,不高興地說,“樂平公主是你的姑姑,你可不許這般沒大沒小。”

知道沈曼對自己一向縱容,從來嚴厲不到一刻鐘,秦琬十分自然地窩到母親懷裡,柔聲道:“我也就在您和阿耶面前沒大沒小。”

沈曼見狀,簡直要愁死了:“你啊,怎麼一直長不大?”

秦琬倒是很希望自己快快長大,讓耶孃別將自己當孩子看,做事也不用這麼拐彎抹角,小心翼翼。但聽見母親發自內心的感慨,心中還是一軟——在阿耶阿孃的心中,不管她一歲、十歲、二十歲還是五十歲,只怕都是一個沒有長大,需要父母庇護的孩子。

“我才不想長大。”秦琬壓下眼中的溼意,悶悶地說,“我一輩子留在阿耶阿孃身邊,陪著你們。”

“你呀,又在說孩子話。”

秦琬昂著頭,認真地說:“才不是呢!您們若嫌我煩,不願意養我,我就死皮賴臉留在這裡,反正我私產多,揮霍幾輩子都揮霍不完。我才不像旭之,吃咱們的,用咱們的,住在咱們家,偏偏還一毛不拔!”

沈曼知秦琬與裴熙親如兄妹,自然不會將秦琬的玩笑話放在心上,她撫摸女兒柔軟的鬢髮,端詳著秦琬逐漸長開的容顏,感慨道:“孃的裹兒長高了,也長胖了。”

“娘——”秦琬有些惱羞,“說長高不就行了麼?為什麼說我胖了?”哪怕她不願在梳妝打扮上費心,也不意味著她對體型完全不重視啊!

“好好好,娘說錯了,不是胖,是勻稱。”沈曼又好氣又好笑,安撫著女兒,柔聲道,“阿孃以前沒照顧好你,讓你瘦得和竹竿似的,好容易長了幾斤肉,可不能再掉回去了。”

秦琬一聽,不知該說什麼好。

在彭澤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雖衣食無憂,到底談不上錦衣玉食。秦琬在鄉間瘋跑,跟著趙肅學習射箭,身體健康,氣色很好,哪裡“瘦得和竹竿似的”了?回長安之後,雖說錦衣玉食,僕從如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