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鼓勵的拍了拍,看一眼高陽,然後轉身就往裡走。
高陽會意,跟了上去。
事已至此,他們都已無力再說些什麼,結局還是讓當事人選擇得好。
望著她,他剋制著要擁抱她的衝動,走了過去,剛要開口,蔣絮卻說話了,聲音帶著沙啞:“有煙嗎?”
他慢慢從懷裡取出香菸,抽出一支,並替她點燃。
蔣絮走進旁邊的安全通道里,身子抵在牆上,緩緩下滑,最後徑直坐在地上,盤起雙腿,頭抵在牆上,用力的吸了幾口,再慢慢吐出菸圈。
許久,她說:“我爸臨終時對我說,欠你們一家的,由他來還……”
慕容銘心疼得跟什麼似的,衝動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欠了,什麼都不欠了!現在……是我欠你的……”
蔣絮倏爾笑了,抬眸看他,眸光泛著淺淡的光暈,好似疊疊迷霧。
“你看,這就是我們倆在一起的模式,不是你欠我,就是我欠你。最後,又是兩敗俱傷。”垂眸,微微嘆息:“何必呢?”
何必呢……
慕容銘心頭一緊,將她的手腕握得更緊了,“那就讓我欠你一輩子的!就算是兩敗俱傷,我也不會再放開你!”
“那冉曉晴呢?”蔣絮突然問,口吻淡淡的。
慕容銘眯緊眼眸,一字一句:“沒有任何人可以再逼我。”
蔣絮又問:“那麼,我和她的命,你只能救一個,你會選擇誰?”
慕容銘的眉頭一下子蹙了起,這是個無解的問題,換作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回答得出。在別人看來,或許是無理取鬧,但他明白,她是認真的。
蔣絮又笑了笑,沒再給他更多的時間來思考,抽出自己的手,又吸了口煙才扔掉,抬眸看他,說:“其實,我從來沒有像現在感覺這麼放鬆過。終於,終於可以不用再虧欠任何人了。儘管……代價很大。”
她要走,慕容銘一把拽住她,聲音暗啞的厲害:“告訴我,還要怎麼做才有用?”哪怕只有一丁點的機會,他都要抓住!
蔣絮昂起頭,目光凝著前方,神情淡得彷彿像個陌生人。
“慕容銘……”
“嗯!”
“就這樣吧。”
一點點推開他的手,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慕容銘身子徒然一僵,雕塑似的杵在原地,想要去追她的腳步,也被什麼給絆了住。 身體裡被掏空了似的,生命力正在一點點流逝。
蔣絮走出去,一抬頭就看到倚靠在對面的男人。
嚴肅朝她看過去,什麼都沒問,而是伸出手:“走吧。”
蔣絮低下頭,雙手揪緊了衣角,朝著他慢慢走過去。
嚴肅目露憐惜,主動抓住了她的手,將她帶離那裡,往樓下走。
“下面的事我都處理好了,現在,我送你回家休息去。”
蔣絮是真的累了,她疲憊的點頭。
兩人走在一起的畫面,被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定了格。
慕容銘站在安全通道的門口,望著那麼刺眼的一幕,可他……卻無能為力。
一旦愛了,就會想要珍惜,不捨得她再受丁點的痛。所以,他竭力壓抑著,哪怕這種壓抑會將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返回臥龍閣時,他將車子停在了路邊,並沒有馬上開進去,而是坐在車子裡抽著煙。
他對這裡沒有特別的感情,無非就是個困了可以睡覺的地方。可是,自從蔣絮出現在這裡之後,意義竟變得不同了。他開始期待回家,享受在這幢房子裡的時光。現在,則又變成了一座僅用石塊堆砌出來的冰冷空間。
即便,多了份失而復得的親情。
漸漸,車窗下面已經是一地的菸蒂,他緩緩推門下車。路燈將他身影拉長,一點點朝房子靠近,徒留半份孤寂。
推門進去,客廳裡黑漆漆的,慕容銘徑直朝樓上走去。
黑暗之中,突然有人出聲:“阿銘,”
慕容銘滯了腳步,朝客廳裡的一團黑影看過去。
燈亮了,冉曉晴坐在輪椅,面朝落地窗,恰好對著大門的方向。她扭回頭,複雜的目光看向他。
“媽,怎麼還沒睡?”他沉著聲音問。
“睡不著。”冉曉晴長嘆一聲,視線調向窗外,“都已經到了家門口,怎麼一直沒進來?”
慕容銘垂下目光,淡淡回道:“外面安靜。”
聞言,冉曉晴轉動輪椅,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