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微微一轉,便看到了襁褓中的孩子。
一個花格包袱,裹著一個小小的人兒,只露出半個巴掌大的一張小臉,小傢伙閉著眼睛,睡的極是香甜。她在榻上,就在婉兒身子裡邊,一大一小兩個人兒,交織成兩道暖流,盪漾在楊帆的心頭。
楊帆寵溺地目光在孩子臉上留連許久,才轉向婉兒,低聲道:“是個女兒,咱們的女兒,長大了一定會和你一樣漂亮的。”
婉兒柔聲道:“這下可遂了你的心意了。”
楊帆呵呵地笑了兩聲,又趕緊收聲,生怕驚醒了女兒,他放低聲音,輕聲問道:“你怎麼樣?”
婉兒輕輕撫著肚子,低聲道:“肚子裡空空的,可心裡頭滿滿的。”
兩個人對望著,忽然同時輕笑起來,笑著把目光同時投向他們愛的結晶。
許久許久,婉兒把柔柔的目光從女兒臉上收回來,對楊帆道:“郎君,給咱們的女兒取個名字吧。”
楊帆輕輕撫著她的臉頰,又緩緩移到她的眉宇間,撫著那已描作梅花的疤痕,低聲道:“黛兒,就叫……楊黛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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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十九章 自掘墳墓
張昌宗回到自己的住處,先寫了一封簡短的密疏,把上官婉兒誕下一女的訊息寫下來,吩咐人密報於皇帝,這才寬衣解帶,自去沐浴不提。
婉兒剛剛分娩,體力消耗很大,與楊帆說了會話,興奮勁兒一退,倦意便湧上來,黛兒安靜的很,大概是剛出生時一番賣力的哭叫把她累著了,躺在母親身邊一直沉睡不醒,楊帆見狀,便讓她母女好生歇息,起身回了自己的住處。
古竹婷離開以後,馬上喬裝打扮去了長安名醫沐輝的府上。依舊把沐輝蒙了雙眼請上車子,在城中兜了幾圈兒,確認無人跟蹤,這才繞回湖心島,讓他再次替婉兒切脈探視,開了幾份滋補的藥方,又將他送回。
古竹婷至此就留在了婉兒身邊,有她幫忙照料,要比蘭益清、樹小苗那幾個生澀的丫頭強上許多。當然,楊帆也是有意籍此拉近她和婉兒之間的關係,正是一當兩便,何樂而不為。
楊帆沐浴之後,換了套輕衫出來,他知道婉兒此時體弱,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雖然總想看看她和孩子,卻也打消了今晚再去探望的想法,只吩咐人準備酒宴,今晚要和張昌宗痛飲一番。
楊帆今日設宴,於他而言實是要慶祝愛女誕生、母女平安,只是這個理由不好宣之於眾。他剛剛吩咐了廚下備宴,就看到任威快步從外面進來,看他神情,似乎有事,楊帆站住腳步道:“什麼事?”
任威神情詭異地湊到楊帆面前,低聲道:“阿郎,您交待的那件事情,卑職的人已經打聽出了一點眉目。”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聽得楊帆眉頭一皺,問道:“我交待你的什麼事?”
任威道:“就是杜文天和安樂公主之間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事。今日杜文天捱了高姑娘、蘭姑娘她們一頓暴打,逃回去後請了跌打醫士上門治療,照理說,他剛剛受傷,應該在府上靜養才對,誰知他竟然離開府邸,跑到一處酒家喝悶酒。
卑職的人覺得事有蹊蹺,就重金賄買了一個酒博士,冒名頂替混到他的身邊。杜文天酩酊大醉之際說了許多酒醉的牢騷話,雖然他話中不曾提到安樂這個名字,可是說的女人分明就是她。
聽他那話音兒,似乎是因為差事辦砸了,回府後受到了安樂公主的責罵。他一邊喝酒。一邊發牢騷,說什麼為了那個女人盡心竭力。府邸送給她住。自甘如同奴僕,為她購物、張羅飲宴,前前後後花費了近百萬錢。
結果,如今他盛了長安的大笑話,連他父親都不待見他,卻還受到如此冷遇。從這廝酒醉之際的一番言語來看。他和安樂公主只怕是已經做過男女之事了。嘿嘿,這人還真是個情種,雖然牢騷滿腹,卻似依舊不能忘懷於她呢。”
“情種?不過是色迷心竅罷了。”
楊帆不屑地冷笑了兩聲。負手輕輕踱起了步子,任威低聲道:“阿郎有何打算?”
楊帆沉吟了一下,道:“危機已經解除,安樂那邊,接下來就要應對張昌宗的報復,只怕要應接不暇,沒時間再來尋我的晦氣。至於這個杜文天……”
楊帆無奈地搖了搖頭,若不是杜文天挑對了合適的時機、挑對了合適的同謀,他有什麼資格向自己挑釁。楊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