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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部分

“沙蟲是什麼東西?”柳曉山問道。此時已經距離他們上車有半天光景了,陳雲生已經用酒把潘伽變成了自己的老朋友。和他猜的一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果然嗜酒如命,當然這裡的酒多半也貴的離譜。

潘伽兩頰通紅,比他頜下的鬍子還紅,他一臉醉意地說道:“沙蟲嘛就是這沙海之中唯一的猛獸。他們隱藏在地下,來去無蹤,是每個行商之人的噩夢。就是那些會飛的修士,也時常不小心變作沙蟲的點心。”他最後一句話顯然有些幸災樂禍。

“沙匪不是靠洗劫百姓為生嗎?為什麼你說沙蟲比沙匪更可怕?”陳雲生對沙匪的問題格外關心。

潘伽睥了他一眼,笑道:“沙匪,沙匪,雖然名字不好聽,可那些人卻不都是匪類啊。在這茫茫的八荒之地,如果沒有了沙匪,那真的要變成茫茫的地獄了。”

陳雲生越聽越糊塗,“潘大哥,你不妨說清楚一些。”

按照歲數,陳雲生或許比潘伽的父親都大,可仍然張口大哥,閉口朋友的,讓柳曉山在一旁忍俊不禁。

潘伽不客氣地把罈子裡的酒倒入自己的羊皮水袋,咕噥道:“這件事情很簡單。在沙漠上,沒有官老爺,我們總得找些人主持公道。你比如,上個月初,街口的西瑪家和街尾的魏瑪家因為一點小事打起來了,西瑪的兒子把魏瑪的女人打砍死了。魏瑪找到沙頭格雅老爺,向他說明的情況,格雅立刻一刀就把西瑪的兒子砍了。有道是殺人償命,這是連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如果沒有沙匪,那誰來主持公道呢?”

陳雲生聽完對方的陳述,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卻又找不出太大的問題。

柳曉山說道:“也就是說,沙匪就是此地的王法?”

潘伽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我們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世世代代都這麼過來的。沙匪收錢,然後替我們主持公道。有時候年景不好的時候,他們還會救濟我們。可以說,沙匪和鎮民是相互依靠,誰也離不開誰的。”

“沙匪和你們住在一起嗎?”陳雲生問道。

“當然不會了。他們住在沙堡裡,距離鎮子很遠。沙匪之中也有能飛的修士。每個沙匪的幫派管很大一片沙漠,沙匪之間平時有不少火拼,但都遵循著一些基本的道義,不會過火。不過現在這幾年,有些幫派之間的血鬥常常過了頭啊!”潘伽嘆了口氣,大手在沙駝的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

“潘伽,如果沙匪做錯了怎麼辦?比如殺了不該殺的人,或者說偏袒某一方,或者說他們破壞了你們之間的默契。”陳雲生似乎總想找到一條沙匪不應存在的理由。

潘伽皺眉想了很久,施施然道:“那我們就找更大的沙頭。總會有人主持公道的。”

陳雲生嘆了口氣,這個答案遠非他心中所想,“難道你們就不能自己管自己的事情嗎?為何一定要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呢?人總是要活的有些尊嚴。”

潘伽冷冷看著陳雲生,道:“年輕人,雖然你飛的比八荒的長尾禿鷹還高,但是你不瞭解這片土地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在這裡,人只能靠老天爺給的一點點恩賜過活。這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你所說的尊嚴。當你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為如何填飽肚子而發愁的時候,你還有時間去關心沙匪是否會公道嗎?”

雖然仍無法認同潘伽的話,但是陳雲生感覺到自己對世界的認識被動搖了。

“潘伽,你除了對這一帶的地形熟悉,還去過哪裡?”為了避免被對方顛覆,陳雲生換了一個話題。

潘伽撇著嘴,驕傲地說道:“雖然老潘伽不會飛,可是我的足跡卻遍佈了八荒大部分地區。除了神住的黑塔和沙蟲之母瓊塔的巢穴之外,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陳雲生推測對方口中的神也就是修羅門,而黑塔估計就是修羅門的總壇。看起來真如柳曉山所言,在八荒,真正把修羅門和芸芸眾生聯絡在一起的是沙匪。修羅門無意染指凡人的吃喝拉撒睡,他們可以透過沙匪滿足自己的利益。而沙匪也透過盤剝生活在這裡的百姓得以生存。

他從納虛戒中拿出那份震旦全圖,把八荒的部分展開,遞給潘伽,然後指著圖中的一個小點說道:“你知道這個地方嗎?”

潘伽將地圖拿到自己眼前,灌了不少酒之後,他的眼神不怎麼好使了。看了半天,潘伽將地圖放下,一臉嚴肅地告訴陳雲生:“這個地方不能去,就算你們是會飛的修士,也會送命的。”

陳雲生追問道:“我們只是好奇而已,不會真的去的,你說說那裡怎麼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