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三個孩子,好似一夜長大。只是南源眼裡心裡只有齊飛。
趕緊讓人送回了將軍府,請了大夫來看。
大夫把了把脈,手在齊飛睜著的雙眼前晃了晃了,不見他有任何反應,不由的嘆氣,只道是“心病還需心藥醫,這位公子怕是熬不過今年春天了,將軍還是···”
“不可能,他身體沒有受傷,怎麼會?”
“將軍,這位公子身心俱疲,身體也曾受過重創,本應該好好安心靜養,受不得半點刺激,可是現在,他反而毫無求生之意,就是神醫也救不了一心求死之人。”
南源刷白的臉色,不肯置信的看著大夫,那一句一句重重的打在心上。
一心求死,求死···
南源直直的看著齊飛,觸手可及的地方,卻隔著千山萬水,不能踏足。
明明離開,只是為了他能好好的活,明明發覺他這些日子心情好了許多,還能和孩子們玩鬧。明明昨天還看著他笑著入睡,明明還能感覺他眼裡的笑意,還能看著他在書桌前寫字的投入,明明懷裡還藏著他扔掉的墨跡。
明明,才發生的事情,卻恍如隔年。
痛入骨。
他的齊飛,做了什麼?為什麼就不能不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偏偏命運多桀。
齊飛躺了三日,南源守了三日。
對南源來說這三日度日如年。
齊飛撐起身來,南源趕緊扶住,耳邊響起虛弱的聲音,“我餓了。”身體一頓,不可置信的看著齊飛,發覺他說了什麼,南源面露喜悅,“你等等。”
飛快的跑了出去,直接用了輕功到了廚房,廚房一直為南源和齊飛備著一些粥,端上,又用輕功回到齊飛身邊。
“快吃些東西。”南源舀了一勺親自喂齊飛。
齊飛微微的皺了眉頭,便含了下去。見他肯吃東西了,南源再接再厲的餵了小半碗,齊飛便說吃不下了。
南源也不逼齊飛,只要他肯吃東西就好,順帶著南源也合著剩下的一口喝盡。
“孩子還好嗎?”
“都很好,我吩咐子青照顧著的。”
“那些····”齊飛張口卻說不下去。
“他們都安葬了。”
“嗯,謝謝你為他們做的。我能不能去看看他們。”眼裡是希望。
南源不自覺的點了點頭,他無法拒絕齊飛,空洞的眼裡終於染上了其他顏色。
躺在軟軟的馬車上,車裡焚著安神的薰香。身體疲憊極了,思緒卻很清晰。
“飛兒,你先休息會,到了我叫你。”南源很是輕柔對他說。
齊飛搖了搖頭。南源心疼的把人抱在懷裡,感覺的到他身體的體溫,卻好似要遠去,讓南源心裡一緊,很是不安。
到了墳地,齊飛是在南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一座一座挨著的墳地,十幾條性命化作了一把塵土。
南源安置的很好,每一座都有自己的墓碑,讓他們不再是無姓無名的孤魂。
齊飛跪在地上,一座一座的墳地祭祀,燒了紙錢、衣物、還有些孩子的玩具,奉上了許多好吃的。
這一切安排的盡善盡美,只是卻暖不了齊飛的心。
這一次大病幾乎是抽調了齊飛剩餘的生命,連活著的慾望也消失殆盡。
南源陪在他的身邊,看著他那一頭的華髮,在微風中飄揚,想張口說些什麼,卻終究說不出口。
你有一日我便陪一日,黃泉之下不再負你一人獨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卻好似一個世紀似的,齊飛才轉身對身邊的人說“走吧。”
馬車軲轆軲轆的遠去,進入了都城,在經過府伊衙門時,齊飛要求停車。
南源也不多說什麼,他要做什麼,他便相陪就是。
“咚咚”
齊飛吃力的敲打著府衙門前的鳴冤鼓。用盡一身的力氣,倒在南源的懷裡。
差役開了門,一見是將軍,嚇的腿軟,上前恭恭敬敬的把他們請入衙門。
府尹一聽他們的來意,便大怒,“竟在皇朝腳下犯下如此大案,身背幾十條人命,下官必定捉拿兇手。”
齊飛恭手,“謝謝大人,希望大人早日破案,以告慰亡靈。”
“這是本官應做的。”
南源和府尹寒暄了幾句便帶著齊飛離去,一出了衙門,齊飛就暈倒。
南源趕緊叫人趕回府裡,吩咐請太醫診斷。一陣的雞飛狗跳的進進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