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次姜氏帶給她的東西塞到她手裡,“你就會給爹上眼藥,快拿了衣服試試合不合身,順便也揀出來兩件衣裳,等下次二叔來的時候帶給慧穎”
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馮通柱也閒不住,在屋子裡轉轉磨磨想要做些什麼。
走了幾日,家裡確實是變化不小,搬家後就說要打的傢俱現在終於氣派的站在了屋子裡,漣漪摸著上面樹木的花紋,光滑的觸感,滿意的不得了。
“爹,你坐下,咱倆說說話”
馮通柱把東西放下,略帶些不解的坐在漣漪對面。
“爹。這往後家裡該做些什麼,你有沒有想過?”不論是釀酒還是在縣裡做生意,都得先問問這一家之主的意思。
馮通柱摸摸鼻頭,認真想了半天。才猶豫張嘴,“你孃的意思是,先緩緩,先給你大哥找個媳婦,至於今後的生計,先不用發愁”看漣漪臉上並沒有什麼滿意的表情,努力挺直身子,“爹現在身子壯實,不然就先去外面找些散活,幾個月下來。估計也能攢上一吊錢”
搖搖頭,漣漪嘆氣,這意思是走一步算一步,得過且過了?
往常不論是賣水還是在縣裡做生意,哪次的進項不比去外面給人做工掙錢?向大哥那樣年紀的。一天不過五文錢,爹再能幹,一個月不過是二百文的收入。
都抵不過替他們家收黍米的二叔的工錢,杜氏哪裡會讓他去受這罪?
“爹,那樣是掙不了大錢的,要我說,咱家不是沒地嗎?不如拿錢買地。然後都種上黍米,這樣不論是糧食還是釀酒,咱們都不怕,今年你沒聽別人說?秋天糧食打的估計不多,這賣地的估計也不少,不如咱們就在村裡買多多的地。這樣明年也好種黍米”
努力在給他洗腦。
“可是漣漪,這都是一個村的人,哪裡好意思買人家的地?”地在莊稼人眼裡就是命,這要是買了別人家的地,弄得人家冬天沒了糧食吃。這自己不是成了殺人兇手?想完打了個哆嗦,雙手擺的更急了。
嘆口氣,這老爹咋就這麼實誠?
“咱又不是不給他們錢?再說,爹,咱買地再光明正大不過,誰愛說就說去吧,人家賣地沒準是為了救命,不賣咱們,自然有別人來買,到時候咱們給的錢稍微多些,既解了別人的燃眉之急,自己又得了好處……”
看他神色已經有了鬆動,漣漪及時停住了話頭,準備讓他好好想想。
此時,另一處黃泥搭成的院子裡,卻是另一番不同的光景,黃氏這幾日吃睡不安,人一下子瘦的脫了形,孔氏念著她懷著孩子,特意將馮燕留在家裡,讓老三送她回了孃家。
黃春生得了老孃的指示,帶著他出去耍子去了,當屋子裡只剩母女兩個的時候,黃氏再也忍不住,趴在黃老太的腿上大哭起來。
黃老太將手裡給小娃子做的虎頭鞋放在針線筐子裡,慈愛的摸著女兒乾枯的頭髮,眼淚也忍不住滴了下來。
“……我苦命的外孫女……怎麼就得了那門狠心的爹和奶奶!也忍心將自己的親骨肉往火坑裡推,只是可憐我那外孫女……”當自己兒子跟自己說完那句話後,驚訝不解詫異懊惱怨恨紛紛湧上心頭,黃老太已經分辨不請她自己那時候是什麼樣的情緒。
也曾讓兒子去接閨女回來,可恨那老虔婆死活咬著不放人。
黃氏擦擦眼淚,從自己娘懷裡起來,擦了擦眼裡的淚,不甘心的望著針線筐子裡的大黑粗剪子,完全是毫不掩飾的怨憤,嘴張張合合,黃老太半天才聽清閨女說的什麼。
“娘,我好恨!當日怎就瞎了眼聽了他的甜言蜜語,讓自己活得這般痛苦,還連累了女兒……這幾天躺在床上,我真想拿刀砍了他,就算我一死,也好過我的女兒去受那種罪!”
兒時的她是在那個地方長大的,雖說後來不知道娘使了什麼法子才從裡面出來,以至於以後回憶那個生活,她都覺得害怕的很,沒想到命運兜兜轉轉,她的閨女又要跳進那個火坑。
黃老太壓住心裡的悲愴,大力拍了拍她的後背,“再不許你有這念頭!你還有兩個娃,你殺了他,自己也得償命,那兩個娃怎麼辦?你肚裡的這個小的怎麼辦?”
要怪只怪老天不長眼!
“娘,我不想讓燕兒進那地方啊,她還小,她不能進去啊……”黃氏哭的不能自抑,消瘦的她看起來比往日多了一絲我見猶憐的氣質。
“不會……不會……”黃老太低聲呢喃,“娘會護著你和燕兒的,斷不會讓燕兒再進那個噁心的地方!”
她馮家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