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搖頭:“公子若有事,老夫人必會傷心。”
“老夫人?”女子奇怪,眨眨眼,“對了,我怎麼從沒聽公子提過家中之事,不知他家住哪裡,老夫人很厲害嗎?”
少年忙看看四周,斂容:“姐姐可曾問過她們?”
女子不解:“問過,姐姐們都不知道……”
“只因她們都不會問,先前有個姐姐也問過,第二日起,公子就再沒找過她,”少年沉下臉,放低聲音,“何況,姐姐莫非不記得柳姐姐的事了麼?”
女子驚慌,紅了眼圈:“我只是……”
“姐姐跟了這麼久,哪些事不該管,難道還不明白,”見她驚恐委屈,少年略略將神色放和緩了些,望望樹林,輕聲勸,“姐姐這些話今日與我說過就罷了,在公子跟前萬萬不可造次……”
女子感激:“多謝柳兄弟,我記著。”
“謝他?他又給你出了什麼好主意?”身後,笑聲響起。
劍身透著冷冷的碧色,鋒利的劍尖上,竟挑著只血淋淋的野兔。
二人皆變色。
倒是少年鎮定些,站起來,接過他手中的劍:“公子,這……”
他負手:“在說什麼?”
看看那隻死兔,少年垂首:“蓁姐姐剛進來,對派裡的規矩不太清楚,所以問問我。”
“是麼,”俊臉上的笑意正如這夏日的晨風,溫柔,卻吹得人涼颼颼的,“你懂的規矩倒不少,也難怪她要問你。”
少年不敢言語。
女子白了臉。
見二人這副神情,他覺得頗為有趣,奇怪地搖頭:“怎麼還站著?回去了,中午可要請蓁兒好好替我燉上一碗野兔湯了。”
女子哪敢回答,驚恐地望著他。
他也低下臉,歪著頭瞧她:“莫非蓁兒不願意?”
女子慌忙搖頭:“不是。”
“走吧。”他笑著轉身就走。
東方,淺淺的紅日跳出山頭,柔和的陽光剎那間籠罩了整個問劍臺,陽光下,那片紫色則顯得更加鮮豔明媚了。
與此同時,武林大會現場出現了一件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的稀罕事。
“坐山觀武鬥,品茶看文鬥,文武雙全棋藝大比拼!”
“五顆子,一千兩大獎等你拿!”
“誰是第一高手?”
三條巨大的、紅底白字的橫幅幾乎將所有人的眼球都吸引了——有位客人嫌錢太多沒處花,居然趁著武林大會期間辦起棋藝比賽,不是圍棋,而是一種江湖上從未見過的五子棋,用五粒棋子在棋盤上擺出一條線即可,還揚言要在武林大會結束時選出“第一高手”,勝者可贏得一千兩銀子!
茶棚外也懸著幅白底黑字的標語,上面簡單地寫著棋賽規則,還畫了圖樣,旁邊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這不是白白送錢給人嗎!”
“說你沒見識!有錢人誰拿不出一千銀子!”
“……哪有這麼大方的!”
“那是五子棋,我們教中的兄弟都會,哈哈!”
“五顆子兒,那還不容易!”
“要不老二你也去試試?”
“那是當然。”
“倒新鮮得很,凌公子也在哦,我們去喝茶吧。”
“……”
來看武林大會的多半是閒人,如今好容易有了新鮮事兒,他們豈會白白錯過?何況現場還有個明星代言人。
原來凌夕自昨日輸了棋,今天一早就來茶座等她了,正好王曉曉也想利用此男美色招攬客人,二人正是各懷心思。
茶座人氣果然狂飈,胡樂的生意火得不得了,現添置了些座位,規模擴大,請的那幾個小夥計都忙不過來,到後來他自己也不得不去幫忙了,雖喜得滿面通紅,卻累得連連擦汗,肩上搭條帕子,活脫脫像個店小二。
一局下來,竟是凌夕贏了。
王曉曉佩服:“才一個晚上你就變這麼厲害了,要不,也來參加比賽?”
他笑笑:“我觀戰就好。”
王曉曉知道他對大獎不感興趣,肯留下來,也不過是棋賽比下面的比武要有趣的緣故,於是不再勉強,請他坐旁邊椅子上休息。
接下來,她轉身看著周圍的觀眾,大聲道:“剛才這一局示範大家都看到了,很簡單的,五個子兒擺成一條線就行,到武林大會結束,勝出的第一高手可以獲得一千兩銀子的獎金,現在本屆五子棋大賽正式開始,誰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