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郡裡出盡風頭的皇子殿下,拿起那柄太阿劍便一騎絕塵往乾京去了,似乎賭氣不願意和羽仙宮那位騎青牛的多說半句,就連太上教眾人被李青牛一掌退去千里,這位仙人轉世的道童子當真有大浪江口獨佔鰲頭的無敵風采,只是李當然偏偏就是不喜歡他這般,沒緣由的心生怒氣,就算你是仙人轉世如何,千里迢迢送來聖道之劍又如何,讓你低頭為何就這麼難?乾京裡供奉的陸地神仙都有好幾位,就算當年的羽仙宮掌教都不敢招惹廟堂,你一個騎牛的傢伙,怎麼就這麼榆木腦袋呢?
李當然越想越生氣,太阿劍被他拔出劍鞘,頓時一道劍氣沖天而起,巍然大氣。
他看也不看,轉身往不遠處的一處土丘斬去,手起劍落,偌大的土丘被斬得四分五裂,讓一路跟隨守護在他不遠處的護衛們暗暗心驚,聖道太阿當真名不虛傳,這等寶貝,尋常哪能隨手贈人,也唯有羽仙宮那位才有這等氣魄。
李當然負氣嘀咕道:“一把破劍就想收買本殿下,想都別想,這武林盟主不過是和父皇要著玩的,誰稀罕啊。”
說完,還不解氣,舉劍揮去,無數道劍氣肆掠而過,生生斬出一片朗朗乾坤來。
周圍的人趕緊躲得更遠,誰都不敢這時候得罪這位小祖宗,前些日子有個不開眼的在殿下面前說了那李青牛幾句壞話,誰想到升官發財沒等到,反被這位策馬追打了幾里路,最後還是殿下仁善放了他,才明白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只有那傢伙是個蠢蛋,大家可都是明眼人,這些年殿下有事沒事找那個騎牛的麻煩,對那李青牛也好,對下人也罷,可曾真正下過死手?都是玩笑成分居多,可是卻也容不得旁人半點詆譭。沒見京城裡那些膏粱子弟,尋花問柳不說,折磨起下人來,那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比起那些人,殿下已經算萬中無一的好主子了。
李當然到底沒有繼續胡鬧下去,乾京裡一道八百里加急的聖旨傳來,讓他早日回京,聖上說摘星樓的袁老先生想念他了。
打小就喜歡往摘星樓去的李當然,比誰對那兒都要輕車熟路,這趟回京,連皇宮大門都沒踏入,就策馬揚鞭去了摘星樓,守門的童子還沒來得及說話,李當然就已經風塵僕僕的進去了,登樓之後才發現袁老先生不在樓中,這才聽氣喘吁吁趕來的童子說,老先生一早就去了皇宮,如今應該已經和聖上一起去龍象寺了。
李當然換上身尋常衣服,遣散身邊一眾護衛,隻身往龍象寺走去了。
乾京是天子腳下,自是不必擔心危險,皇宮中供奉著無數的高手,就連這大街小巷裡也數不清的眼線,任何風吹草動都躲不過這些人的耳目,這些年來乾京刺殺的人少了好多,江湖高手本就稀少,一來二去也所剩無幾,再者李當然貴為皇子,指不定明裡暗裡還有高手保護,在乾京裡想刺殺他,恐怕就是除了初出茅廬的小賊,也沒有人會幹這等蠢事。
朱雀街上車水馬龍,比起千里之外的故郡分毫不差,甚至尤過幾分,乾京地處北方,所謂“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乾帝鎮守此地,讓極北之地百年來不敢輕舉妄動,這乾京也成了一等一的兵家重地,只是兵營之類的都在城垣外數里處,與城內這繁華輕鬆的景象全無一致,李當然此番出行也有數月之久,再回乾京時早已是初春,換上一身輕裝,沿街觀賞,倒也不急著趕路。
初春桃花盛開正豔,日陽高照,官宦人家的女子拈花踏青,身邊有丫鬟撐傘,裙帶飄飛,賞心悅目,自然也少不了吟詩作畫計程車子,風流倜儻,姿態翩翩。李當然饒有興趣的看著,卻也不上前打擾,幾年前還時常讓丫鬟出城偷偷帶回幾本世俗小說,鍾情那些士子佳人的故事,這些年越發看的平淡了,連宮門都很少出了。
雙指放在唇間,吹響一聲口哨,頓時一隻神俊的雪白鷹隼從天而降。
李當然伸出右臂,頓時那鷹隼雙爪如勾落在上面,伸出雪白的腦袋在他臉上蹭了蹭,倍顯親暱。
這一舉動引起路人注目連連,乾京裡那些膏粱子弟哪個出門不是遛狗熬鷹,只是像這麼神俊的鷹隼很是少見,瞳孔中精光流轉,似有通靈之意。而它身邊的年輕人更是品貌不凡,那清秀俊美的模樣落在那些豪門女子眼中,更是異彩連連,暗歎一聲好皮囊。
李當然伸手摸了摸鷹隼的腦袋,說道:“這才幾天,看你又重了不少,再過些時日,怕是我這手臂都抬不起你了。”
話音剛落,忽然身邊傳來一聲清亮中帶著點稚氣的佛號聲。
“阿彌陀佛,敢問施主這白隼可是遼地的海東青?”
李當然轉身看去,身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