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身後的鮮伯機穩穩拉住。
縱然有心相護,但天書事關重要,又怎奈何?
曾經的大明崖下,你我一見如故,曾經的太極廣場,你我傳授絕學,故郡之內更是推心置腹,生死相交,如今的如今,也終成陌路了嗎?
蘇逸抬頭看著天空,眼中佈滿血絲,還有不甘。身邊的桃笙兒此刻卻緊閉雙目,面無血色的臉龐似乎有過一絲猶豫。
蒼龍鞭恍如巨日當頭落下,勢必要將整片天地灼燒殆盡,狂風怒號,撕裂天空。
是誰在空中起舞。
是誰的淚水滑落。
是誰那一聲嘆息裡帶著欣慰與明悟。
是誰還沒來得及將那些心緒說出口。
是你啊。
忽地,天地間頓時安靜下來,彷彿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風聲,鞭聲,呼喊聲,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
記憶裡那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空中,柔順的毛髮之下,還有那六條微微擺動的尾巴。
那雙眼睛溫柔似水,似乎有種神奇的力量,將心頭不安的情緒撫去。
她的笑容如初,只是為何紅著眼,彷彿在訴說著離別。
不啊,蘇逸心中在吶喊,這世間的一切彷彿再也與他無關。
只與你有關。
好像有人在他耳邊傾訴。
當初忘了告訴你,大姐到最後是笑著離開的,心裡沒有怨恨那個書生,我笑她痴,如今我也這般痴了。
只是為何痴情之人總不能在一起?
若是蒼天有眼,為何總是這般無情?
那空中巨大的白狐身影,無意間落下兩行清淚。
陡然幻滅。
那一刻,永恆的存在他的心頭,成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無數的光粒從白狐身影上瞬間灑落,匯成一道大道長河。
那長河之中彷彿融入了她一身的血肉,筆直的迎向了那道鞭影。
蘇逸彷彿丟了神魂。
呆滯的佇立。
忽然,他張開雙手,瘋狂的往前撲去,眼中血淚縱橫,無聲的嘶喊。
天空中,一條紅菱無力的飄落下來。
彷彿用盡了他一生的力氣,才能接住它。
蘇逸怔怔的望著它,無聲的留下淚來,閉眼道:“都說我傻,你比我傻多了。”
地上一株柳枝兒青翠依舊,依稀可見的面容彷彿從腦中閃過,讓他剎那恍惚。
“我沒法告訴你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大姐到最後也沒告訴我。”
“或許她只是個女人。”
“是我,是我害死了大姐。”
“大姐最大的願望就是魂歸故里,都說狐死首丘。”
“你欠我這麼多,若是哪天我也死了,你要答應把我連同柳枝兒送回南疆。”
“好不好?”
那梨花帶雨的面容,那情到深處的訴說,彷彿就在眼前。
蘇逸站起身來,雙目無神的看著周圍,將身上的渾天儀解開,毫無留戀的扔下了懸崖,笑著將周身的經脈盡數折斷,將丹田之上的元神生生磨滅。
給你,都還你。
此生不再回頭。
那萬階青雲梯上,一個落魄的少年,邁著虛弱的步伐遠去,只留下一個孤單的背影。
。。
水波不興的雲夢川旁,無數的遊人駐足觀潮,一對不起眼的老少走在路上,年輕的是個女子,面板微黑,相貌平凡,身後是一個牽著毛驢的邋遢老頭,穿著草鞋走在路上,時不時打量著周圍的年輕姑娘。
江南好,山好水好姑娘好。
可惜酒葫裡的酒所剩無幾了,毛驢沒酒不願走路,老頭再怎麼使喚也不管用,只能往附近的酒樓去討點酒,好在身上還有些銀兩,吃頓飯,還算不上捉襟見肘。
岳陽樓,在大明崖之下,因為臨近道門第一的羽仙宮,向來生意是不錯的,據說有幸還能遇到幾個仙家高人,當年那位騎鶴過川的仙人可就是在這樓上喝的酒,還留下幾份手跡,這可了得?誰人不想去觀摩一二,弄得酒樓也變得聞名遠近了。
女子走在前頭,老頭拉著毛驢走在後面,剛到岳陽樓外,熱情的小廝就前來招待了,不過瞧這兩位打扮,頓時就沒有興致,不過還是笑著問道:“兩位是打尖還是住店?”
老頭將一把碎銀拍在手裡,說道:“二十年的竹葉青,管夠。”
小二掂量著手裡的銀兩,笑著說道:“客官,您這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