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宏巨殿,梵香繚繞的空間裡,還有那四處遊走的風,吹動無數人的鬢髮,還有那漸行漸遠的思緒。
白衣如雪,腳踩蓮臺而來的女子,聖潔到讓人生不出一絲褻瀆的心思,脖間圍繞的那條白蛇更是通靈至極,吞吐著蛇信,纏繞在她身上。
她就那樣站在殿門之外,和老人遙遙對峙,沒有人說話,似乎都沉浸在這份詭異的寧靜之中,最終還是老人的一聲嘆息響起,將人們的思緒拉回現實。
原本烏雲緊布的風雪寒空,伴隨著白衣如觀音的女子到來,無數的蓮花在空中飄落,形成一道絢麗的虹橋,風雪之聲漸漸停歇,彷彿一切寒冬蟄伏的生靈,在那飄飛的花瓣之中漸漸鮮活過來,大道之花在空中綻放,她行走的每一步,都蘊含著自然的法則。
言出法隨,相由心生。
這般渾厚的功力,竟然是從眼前這位年輕的女子身上傳來,讓人如何不吃驚,就算桃笙兒也睜大眼睛看去,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白衣白蛇,似乎和南方某個神秘的宗派有聯絡,卻又記不清楚了。
道德宗眾人除了方天羽盡皆停下手來,看向這個突然出現的白衣女子,臉上尤帶忌憚之色,顯然早已知道這群人的來歷,十二峰首座亦是臉色不自然,盡皆低頭拱手行禮。
偌大的通天殿內,隨著白衣女子的忽然出現,氣氛忽然有些一樣起來。
老人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原來你們早就勾結在一起了。”
那位白衣白蛇的女子看了一眼,目光繞過老人,反而落在遠處人群裡的桃笙兒身上,微微停留,便又收了回來。
方天羽面上陰晴不定,看上去似乎在思索什麼,不過並沒有回答老人的話,而是轉頭看向那位白衣女子,說道:“上人答應方某的諾言,可別忘了。”
白衣女子秀眉微皺,哦了一聲,隨即說道:“道德宗千年氣運已經盡數被這人取走,於我來說已無大用,我只答應予你造化,至於其他人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十二峰首座聞言盡是微微變色,想要出口討伐這位,想起她的那些手段,剛要說出口的話不禁嚥了下去。
方天羽並無多少詫異的神色,而是拱手道謝,至於其他人的死活,還真沒被他放在眼裡。
道德宗千年氣運盡皆被老人以秘法請來,灌輸己身,是以能以一己之力抵擋宗門諸位首座,方天羽和這白衣女子私底下不知有何交易,不過想來也是見不得人的,宗門底蘊被揮霍一空,若是被武林中人知道,到時候少不得落井下石,恐怕世代相傳的基業,就要毀於他的手中。
老人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此刻的一身的修為境界,有氣運加持,已是極高,卻還是看不透眼前白衣白蛇女子的深淺,尤其是她脖間那條白蛇,陰氣之盛,簡直出乎意料,盡是咫尺之隔,被它注視到,渾身都有種發寒的跡象。
顯而易見,能讓方天羽不惜出賣宗門效命之人,肯定不會死簡單之輩。
只是不知,那女子許下何等諾言,才讓他心甘情願的效力。
桃笙兒似是對那女子有幾分忌憚,蘇逸發現她的手心裡慢慢滲出冷汗,只見她暗中捏住法訣,似乎有隨時出手的跡象。
大殿之內,那女子徐步走來,來到老人身前,忽然說道:“好個自然大道,若是再給你點時間,這世間或許能再出一個人仙般的高手,比起你那不成器的弟弟,你的確要強上太多。”
方天羽見她如此不留情面的貶損自己,臉上卻沒有絲毫變色,而是老神在在的看著方天明,想看他如何應對。
老人眉頭微動,似乎沒想到她這番言辭,不過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只見他冷哼一聲,大袖揮起,身形已經飄然而起,腳踩虛空而上,注視著身前的女子,冷漠道:“裝神弄鬼,既然沆瀣一氣,那今日就一併解決了吧。”
大殿之內,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氣氛不由有點詭異起來,人人噤若寒蟬,都盯著那女子的動作,不敢分神,誰都知道這女子深不可測,道德宗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道德宗了,老人孤身寡人,如此頑抗後果不言而喻。
“嘶!”
女子脖間那條白蛇忽然吞吐一下蛇信,眼中寒光乍現,死死的盯著遠處的老人。
“氣運加持到底是外力,你這身自然大道很是了得,不過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你要執意送死,不值得的。”
忽然白衣白蛇的女子,赤腳之下綻放一個蓮臺出來,一股混沌之氣四處蔓延,若有若無的玄妙氣息充斥在大殿之中,就連遠處的蘇逸都覺得頭腦中一聲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