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群昧著良心的壞蛋,也是一群傻瓜。你咋能跟他們去比呢?如果你幹傻事,跟他們還有啥區別?你就從英雄成了傻瓜,就成了壞蛋!不值得啊!
為了平息我六哥心中的憤怒,為了不讓他幹傻事,我三叔開始跟我六哥說古,從司馬遷說到岳飛,再說到那些因為各種原因被誤解的共產黨人,他們的結果都是冤屈得到昭雪,成為千秋萬代受人尊崇的大英雄!
鄉村惡少 40(2)
成為英雄的關鍵還要忍辱負重啊!你要相信你三叔!我三叔握著我六哥的手說,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要給你討回公道,一定要你享受到英雄應該享受到的尊敬!
我六哥說我相信你,我等著。
我三叔說好!你就等著吧!
第二天我三叔老早就走了。遵照我三叔的要求,我六哥不能出門,他必須在家待著,吃飯由我娘送。
我三叔一去三四天,回來後給人的感覺已經快虛脫了。我大伯要我三叔算了,說他再這麼下去,只怕……
我大伯沒把話說出來,但是我們都曉得我三叔的情形已經有多糟糕了。他便血越來越厲害,脫下來換洗的褲底上全是血汙。我三叔要親自洗,我娘給搶過來,說都是一家人,沒啥不好意思的。我娘在洗的時候,指著上面的血汙眼睛紅紅地跟我爹說,你得去勸勸老三了,只怕再這麼下去,活不了多長。
他的性子哪裡肯聽勸啊……咳!我爹轉過頭,眼淚沿著面頰無聲地流淌。
我三叔叫我去買了很多紙回來,他說他要寫個東西。他默默地接過紙,進了屋。我三叔沒有告訴我們他外出三四天都去了哪裡,他沉默不語,趴在一張破爛的桌子上,不停地寫著東西。
我娘跟我說我三叔已經好些天沒吃飯了,胃疼不敢吃,偶爾吃一點,都是我娘給他煨的雞蛋羹或者米湯。
這天晚上,我正準備去睡覺,聽說我三叔叫我。我去了,我六哥也在他屋子裡,正專心致志地用水泥口袋紙做信封。我三叔說,我現在有些問題,需要請教你,你坐下,我們好好談談。我有些緊張,心想我三叔多有學問的人,啥事情需要請教我呢。
你認為這次的判決咋樣?我三叔開問了。
我說不咋樣。我又想了想,說,我聽他們說,判決還是可以的,只是沒那麼多錢賠人家……
我三叔點點頭,示意我接著往下說。
我看了我六哥一眼,說了。我說的看法不只是我的看法,還有我大哥,我二哥,我三哥,我四哥,我五哥,包括我大伯孃和我爹,還有我大伯的。我大伯的態度是非常明確的,他對判決結果沒有異議。我大伯認為,公平地說,這個判決其實太輕鬆了,因為人家阿寶死了,而且是死於我六哥之手。我大伯說應該感謝新社會。說要是舊社會的話,我六哥肯定要賠命。一命賠一命,人家老太太死了,因為我們是我六哥的親屬,還得站出去一個人為老太太賠命……我大伯講了一件他親眼目睹的發生在舊社會的事,大致是張三誤殺了王四,王四的老孃為了討說法在張三家因為氣火攻心也死了。結果張三被亂棍打死,他的老婆給王四的老孃賠命也被亂棍打死,他的爹孃和弟兄在王四和王四老孃出殯的時候披麻戴孝……我說我們的態度和我大伯大致是相同的,因為我們並不覺得我六哥是被冤枉了的,就算現在是被冤枉了,將來也不會冤枉——他早晚要搞出人命天禍,早晚會有人死在他手裡,假如不是現在的阿寶,也會是將來的阿貝。
阿貝是哪個?我六哥問。
我說的是假設,因為照你這麼下去,早晚會有人死在你手裡的,就像那個九癩子,要不是跑得快,是不是就被打死了?
哼,我要打死他,我會在槍裡裝黃豆?裝豌豆?我六哥說,我只裝了幾顆鐵砂!
反正我們不太相信你救得起來人,你水性不好,你連水都不會潛,咋能從水底把人撈起來?我說。
你應該相信我。我六哥說,我一直以為你相信我。
我說我也想相信你,可是沒有證據啊!
我三叔要我們別爭論了。我三叔看著我,說,但是我相信他!
我說我娘說她也相信他。
我請你來,就是有些問題想請教你,你幫我分析一下。
我看著我三叔。
事情發生過後,你說為啥玻璃猴子和他老婆一直沒有出面?好多事情都是遮遮掩掩的,別人問,他們也好像不咋願意提說這件事?我三叔問我,你想過沒有?奇怪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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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