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底下有五大金剛,此刻在身邊的漢子便有其三,他們都是身上有命案的。而趙九手上的人命卻早不止一條了。
此刻他斜著眼睛瞥了吳先生一番,冷笑道:“你為何而來?”
“我……我……”吳進紳抖著手從懷中掏出銀票,衝著他道,“銀票我帶來了,能放了我家孩兒了吧?都是小孩子混鬧,累九爺一番奔波,還請九爺高抬貴手,看在銀子的份上了卻此事。”
那趙九微微一愣,沉思了片刻,吧嗒吧嗒的又抽了幾口煙。方道:“銀子且放下,人我自然會送回去。”
“那敢情好!”吳進紳忙把銀票擱在了几上,又陪著做了個揖。“就有勞九爺了,我帶了兩人的份,請九爺將那兩人務必都放了,就當從未有過此事!”
趙九轉過臉,似笑非笑的盯著他道:“好!就當從未有過此事!”說罷哈哈大笑了起來。屋裡一眾的漢子也跟著打雷般的笑了。嚇得吳進紳屁滾尿流的奔了出去。
趙九見他去了,上前拿過那銀票一瞧,卻嚇了一跳,一萬兩黃金?
他瞥了眼周圍,見手下幾個都勾著脖子想瞧銀票,忙把銀票揣進懷裡。笑道:“也不知這昏了頭的老小子是打哪路來的,憑空上門給咱們送銀子!一千兩銀子買個兒子命倒也不算貴,可偏生投錯了地方!我們幾曾綁過他兒子了是不是?”
旁的漢子也跟著鬨笑起來。
趙九暗自卻思量。這吳員外來的蹊蹺,定是被人指使的,又有誰綁了他兒子,卻讓他送錢來此地?莫非那幕後之人是熟人不成?又轉念一想,管他孃的呢!一萬兩金子的銀票。就是上刀山都值了,得儘快去將錢提了是正經。
卻說吳先生抽吧著回了城。並沒有回家,直接去了前門大街隆吉錢莊。他到了地方,也沒進去,只在對面的茶館二樓要了個座,喝著茶瞅著錢莊出入的人。
等了有近一個時辰,家裡的僕人尋了來,報說少爺被人送回來了,人暈著,只用一板車擱在了門口,已經喊了大夫瞧,說是沒大事,吃了蒙汗藥而已。吳先生一顆心方才落了地,只拿眼睛瞅著對面錢莊門口。
錢莊門口出出進進的人不少,卻多半都是衣裳華貴的富戶。又等了有半個時辰,方才莊子上見著的那位趙九爺穿了身嶄新的褂子,緩步入了錢莊。
吳先生放下手中的茶,只盯著趙九爺的身影,見他進了錢莊,只得兩盞茶的功夫便出來了。心中一喜,忙放下東西下樓結了帳,直奔隆吉錢莊。
進了錢莊,便見屋裡人多,宋掌櫃正在堂上。兩人視線一碰,吳先生抬手比了個手勢,宋掌櫃便低著頭往後行去。吳先生穿過人群跟了後面去。
入了後院,進了一間小屋。宋掌櫃左顧右盼看沒人,便閃身和吳先生一同進去,又插上了門。
轉過身,宋掌櫃衝著吳進紳道:“可是溪山先生當面?”
溪山是吳進紳的表字,宋掌櫃雖也是睿王心腹,但自然比不得吳進紳,又是早幾年便來了潤州,兩人此番還是頭一回碰面。
吳進紳忙拱手行禮道:“正是在下,宋掌櫃好!”
“好!好!”宋掌櫃上前倒了茶,示意他坐下談,方才問道正題:“方才在櫃上收到先生開出的銀票,卻在落款處有些不妥。王爺來信說,這一萬兩金子事關重要,先生若是隻提小額,則需霜郡主的簽字即可;可若是提款至一千兩以上,不但要有銀票、親筆簽名,還要有王爺授意的書函為證,方才可以兌付,怎麼今兒一萬兩全開出去了,卻少了書證呢?先生此舉是何意思?”
吳進紳忙賠笑道:“是在下的錯,實不相瞞,在下此舉也是情非得已!”
說著便要起身給宋掌櫃下跪。
宋掌櫃唬了一跳,這吳先生是要做什麼?忙起身來扶。
吳進紳便將兒子的事全都說了,末了便道:“在下也是實在無法!生就這麼一個兒子!偏生不學好!惹出這等事來,我又怎麼忍心不管?可王爺的銀子那是打死了也不敢動的,所以方才使了個心眼,只將銀票寫的含糊,想著掌櫃的必不會付款,這頭已經接兒子回家了,算是十分圓滿。只是叨擾了掌櫃,告罪!告罪啊!”
宋掌櫃聞言瞭然,心中略有不悅,這吳進紳還是別有意圖呢!若是真單純為此,為何事先不派人給他打個招呼,偏要直接送了這銀票來試他,當他是傻子?
不過吳進紳畢竟比他位高權重,他倒也不敢得罪,只是把眉頭一皺,惱怒的說:“先生有沒有想過。此番你兒子是救出了,可我隆吉錢莊有一萬兩黃金的訊息卻走漏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