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句普普通通的問話,卻像是略帶諷刺。
顧寒之卻沒有察覺,只絢爛一笑,道:“怎麼不說話?可是有事?”
浮霜皺皺鼻子,猶豫了許久。方才開口道:“我欲往盛城一行,不知寒之是否可陪我同去?”
“去盛城?”顧寒之眼神一亮,隨即又皺緊了眉頭,“盛城好像是西蜀邊境。”
“不錯,而且是邊境重地,有重兵把守。不過此刻駐守盛城的正是我大哥季清允。”浮霜淡淡的說道。
提到季清允,顧寒之不由想起自己在睿王府假山涼亭上偷瞧見的那一幕。那是他第二回見到浮霜,而浮霜卻絲毫不知。因此他也從未和浮霜提過,只當是自己一個人秘密。
浮霜見他面色有異,不禁會錯了意,解釋道:“此行確實有些危險,可我若不是隻信得過你。也不會請你陪我去。如果你覺得……”
“只要你去,我自然陪同。”顧寒之忙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以身涉險,如今戰事頻繁,各地都很亂。數十萬大軍駐守盛城,我怕我顧不得周全……”
“其實若是事情談的妥,倒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畢竟季清允是我大哥,而且我還沒有和季氏翻臉,最不濟……我身邊還有你,我們只求脫身,也不是對陣抗敵,我相信你一定能帶我平安離開。”浮霜說到此處,心中有些微窒,自己每到危險難斷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總是顧寒之,對他的依賴越深,對他的虧欠也越沉,她不覺又有些遲疑起來。
“什麼時候出發?”顧寒之聽到最後一句,卻是十分受用,便也不再反對了。
“明兒就走……就我們兩人去。”浮霜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護衛所。
就我們兩人去。這話令顧寒之徹夜難眠,他不想想太多,卻莫名的有些激動難抑。
第二日一大早,浮霜交代了芍藥薔薇等人幾句,趁凌晨天還未亮,便隨著顧寒之翻過了院牆,離開了定王府。
兩儀居對外稱王妃病了,謝絕見客。早朝也停了,各院來探看的人都被攔了,說是王妃起了風疹,不好見人,也怕傳了病氣,養幾日便可痊癒。
離了王府,顧寒之便僱了車轎,自己騎馬相隨。浮霜走不得遠路,又不便長途共騎,自然是乘車的方便。可真當浮霜坐進了車子,他不覺又心中有些失落。
三月郊野、草長鶯飛,垂柳搖曳、綠波橫溢。從潤州北門而出,一路桃花爛漫,滿目緋紅,如夢似幻般的粉色,將綿長的驛道妝點的妖嬈豔麗。
浮霜挑起車簾,貪婪的觀望春日美景,不由感嘆道:“若我生為男子多好,可以和你一樣,騎馬觀花,自由自在,不必像現下這般隔著轎子,又或者戴著斗笠而行,怕人窺見。所以說,這世道身為女子要比男人吃虧很多。”
“若你生為男子,怕就不是輔衛東洌Ф崽煜攏��怯腖��煜鋁恕!憊撕��嬋誚硬緄饋�
浮霜微微一愣,大笑出聲:“這到不至於。我這人是有小計謀,卻缺少大局觀。而衛東洌г蠆煌���苷僥蓯兀�缶止垡脖任儀俊K�攀塹弁趺��葉ザ嘁簿偷鋇蹦筆俊!�
“你很欣賞他?”顧寒之不無嫉意的問道。
浮霜心中一動,瞥了眼他,忙委婉的道:“是很欣賞,不過僅止於臣下對主公的欣賞,他不拘於舊的模式,能相容幷包,氣量也算寬宏,將來定能成為一代明君,所以我願意鼎力相助他贏得天下。”
然而這話依舊沒能讓顧寒之好受多少,他覺得自己真傻,難得有和浮霜單獨相處的機會,自己卻偏偏提什麼衛東洌�兀�
一時間兩人有些沉默,只剩下車輪和馬蹄聲交相輝映。
過了一會,顧寒之又問道:“此行去盛城尋季清允又是做什麼?”
浮霜想了想坦言道:“廣陵衛齊瑞寫了封信,準備投臣季氏,季景齋便回信讓他帶軍與盛城的季清允匯合。我總覺得其間有什麼陰謀,所以準備悄悄與季清允見上一面。”
“衛齊瑞的事,你怎麼……”顧寒之不禁有些奇怪。
浮霜狡黠的衝他眨眨眼,含蓄的道:“衛二老爺被調了包,如今已經是‘我的人’了。十五萬大軍自然也是我的,如果季景齋在打什麼主意,我想我最好能做到心中有數。”
顧寒之一愣,不由深深的瞥了眼浮霜,心中吃驚不已。浮霜前兒去廣陵的事他是知道的,當時他還曾極力反對,可浮霜終究還是去了,並且不久之後,便毫髮無傷的返回了潤州。
自此他才意識到,雖然不樂於承認,但也許衛東洌�嵌緣摹8∷�⒉皇撬�胂